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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丸

想爺爺

2009年01月16日
討論區有個父親是民國38從大陸撤退來台的媽咪請進
深深觸動我的心

我的爺爺也是38年來台
山東石家莊人
爺爺家裡以前也是好野人 田地一堆
也是被國民政府充公

爺爺就這樣隨著打仗 一直到來台定居
我阿媽是宜蘭南澳人
當時阿祖為了幾百圓
把才14歲的阿媽賣給了爺爺 當老婆

爺爺身上也有這著刺青
軍事教育的他
也總是如此教育著我
早餐 都是兩顆白煮蛋+1杯牛奶
從小喝到小三

爺爺一生連感冒都少有
卻得了腦瘤
進去榮總多次 也開過很多次刀
最後在我小四的時候 走了

其實 我對爺爺的感觸一直藏在內心
小時後(剛出生)我媽媽曾買我賣掉
是爺爺踩著腳踏車帶著阿媽騎了好久 跟人家說情 才把我買回來的
我媽那時候是護士 年輕愛玩 不會照顧我
曾把我帶出去好幾天 最後是我高燒不退將近一禮拜
才打給我爺爺 爺爺就這樣 不知道費了多大努力 把我帶回來
結果是送到醫院 全身換血 才保住生命
所以 我的身體一直算虛弱 小時後4.5歲的印象也大多住在榮總的病房

小時後的我 很難帶
爺爺哄著我 帶我去看美髮院的旋轉靡紅燈餵我喝奶
我爺爺 曾經告訴姑姑叔叔
不管以後 我要唸書到啥程度 就算賣房也要讓我讀
這些 都是我長大後 聽著阿媽 姑姑的敘述才知道的

只是 小時後不懂
為何早餐都吃這個 我也想吃漢堡
不懂 為何 我喝養樂多都是阿媽帶我偷買 不能讓爺爺看到
不懂 為何家裡電視只能看到7點 看完就要準備上床睡覺
不懂 為何我家門口老插國旗

爺爺的脾氣很倔 很容易生氣摔東西
說話大聲 眼睛大 小時後只要爺爺一瞪 我都不敢說話
現在想想 其實我個性好像是遺傳到爺爺吼

爺爺得腦瘤那段期間 我很怕
爺爺變的好瘦 躺在床上沒辦法起來
所以 我很少去關心他
甚至爺爺過世 頭七沒人夢到爺爺 全家只有我 哭著嚇起床
說爺爺帶我回山東老家 還有爺爺的爸爸也在
之後爺爺的臉變了 原本慈祥的臉 開始變的扭曲
最後 我永遠記得他說的 要乖 要孝順阿媽
但 我還是被嚇醒了

我是家裡最大的孫子
爺爺這輩子真的很疼我
也是因為爺爺過世後 因為爸爸無賴的態度 導致嬸嬸偶而會對我發脾氣
突然看到 討論區的話題 讓我想起 這些事情

很久以前 只要我受委屈
都會拿著香 到家裡神桌供奉爺爺的神主牌講心事
5年前 阿媽把北投房子賣了 爺爺神主牌也就叔叔供奉
我也幾乎不回去

晚上 不知道是這幾天悶悶的
又想起爺爺 又哭了
我哭 是我覺得 我很差勁
我怎麼那麼不孝

我跟連在一起一年多了
我爺爺的靈骨塔 就在北投
離連家不用15分就到了
我居然半次都沒去過

曾經想去過 也打給阿媽問正確塔位
可是阿媽不太喜歡我去
原因是 怕陰陰的 會影響到我
或許 我並沒有很大心意 所以也遲遲沒去吧

一想起來 就好愧疚
我最後一次去看爺爺
是好多年前 那時候剛跟前夫熱戀
他開車帶我去的
那時候 我告訴爺爺 那個男生的資料
告訴爺爺 我相信他會對我很好
如今 我有臉去看爺爺 告訴他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嗎?

我不知道

爺爺會知道他最愛的小德惠 小ㄚ頭 已經長大
吃過虧 上過當了

我想爺爺也去當神了 會在天上看著我
會保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