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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wa

死亡的觀想(三)

2006年01月20日
有趣的是,何時來,我們不能決定,何時去,若非人為,那也是未知,
從何而來,欲往何去,全然不可確知,於是乎,把焦點轉在此生,
便成了執著此生,執著這生 存在的自己。
自己的七情六慾、愛惡欲、生離死別,這一生的成就,『自己』成了最重要。

來時,仰賴母體,仰賴接生,母體的營養來自眾人合和。
成長時期,食衣住行育樂,皆是受自眾人合力,
病痛時,亦是仰賴醫生護士、家人、病房,藥物等等,眾人心力和成。
直至往生離開,還是眾人之力幫忙善後。

如此這般,在這生成長的過程中,是受這麼多人的環環相續的照顧,
可,當努力的時候,萬般收穫卻是自己,只有自己,想到自己?
或說,所有的努力,全為了渺小的自己及周邊?

人不能獨自生存,眾人們織就的相連網,是如此的絲絲相關。
又豈可將所有的時間,只為自己計劃與努力?

用自己的眼光來看,這一生很長,覺得自己是『主』。
就時空而言,其實只是短暫來去娑婆世界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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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近距離接觸死亡 ~ 大腸癌過世的阿媽

阿媽病痛過世這時期,我已經開始接觸些佛書,有些些模糊概念。
每每阿媽病痛之時,會請阿媽唸誦『南無 觀世音菩薩』,
一眼青光、一眼白內障幾乎看不見的阿媽,
很認份的,臥病床上,數著念珠,有時聽著『拉力又』。

早上是嬸嬸幫忙煮稀飯,然後來公司上班的我,
再幫阿媽備好早餐,請阿媽起來用餐。
阿媽最喜歡我幫她剪指甲,總說剪完摸起來很舒服,
為此,眼睛看不見的阿媽還特地請人買了金戒指跟我道謝,
阿媽此生不喜歡欠人,受人點滴,她總是要馬上回報。
照顧阿媽是件很開心的事,阿媽總是客氣的感謝再感謝,
反而一直與我們對話,關心我們。

末期阿媽住進安寧病房,已經有點昏迷狀態,
故意逗阿媽,請阿媽快點好起來,包那最好吃的粽子給我們吃,
阿媽笑嘻嘻的說:『沒辦法包了。』
隔天再去,看護說阿媽念念著想包粽子給我們吃。

阿媽離開的前一晚,那時肚裡正懷著八個月的老二,俗世法是忌諱進醫院,
但好捨不得阿媽,希望能多看看阿媽,全家族的人,每個孫子都來阿媽跟前,
握著阿媽的手,跟阿媽說話,阿媽沒有張開眼,可是眼角的淚滴,讓大家不捨。

那一晚,大家待到十一點多,叔說明天大家要上班上學,回去吧!
重視傳統習俗的阿媽選擇在凌晨三點多離開,不吃任何一餐,
要將所有留給後代子孫。離開時,照顧阿媽的,是阿媽在世時,
相處上最有問題的兒子~我的爸爸及媽媽照顧著她。

那晚,睡夢中的我,夢見阿媽開心微笑的謝謝爸爸媽媽。
總覺得,阿媽是刻意選擇,在爸爸照顧時離開,有著和解之意。

開始又想起年輕時的想法,此生為何而來?
但其實......反問此生能做什麼,才是值得思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