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二節下課，另一位英語老師進來拿教材，她問我有沒有教五年x班，當然有啊。這個班，開學沒多久就有人請病假，上週更一度有五名感冒學生（但並非每個都請假）；禮拜二時這五個孩子都來上學了，卻有新的感冒生請假未到校。
結果該班今天達到停課標準，從明天開始停課五天。許老師說中午教評會老師們會開會討論如何及何時補課。
接下來的第三節課更誇張，這個三年級的班本來很皮，今天卻一整個空空盪盪，少了好多人；原來請病假未到校的就有五人，來上學的又有四五個喊著頭昏或吃了藥想睡覺，申請趴在桌子上上課。那個吃了感冒藥的小男生趴著就沉沉睡去，下課了都叫不醒，一探額頭、不消說是發著燒的（每個趴著上課的都有點發燒）。
真是看了也心疼，害我這個老太婆又耍寶又罰唱歌地逗小孩，只希望生病不舒服的孩子們上課能開心振奮一點。還好他們還挺給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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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一個班是禮拜二時學校「突發的課外活動」（與喜憨兒相關的演講）佔用了上課時間，所以少上一堂課的。這點真是值得挑剔，學校的行事曆做得很不好，禮拜二有喜憨兒活動、禮拜三有班際游泳比賽，這些事件不僅學校網站的行事曆上沒登載，班導師也沒在聯絡簿上提及，所以家長們是無從得知的；而像我這樣不需參加教師週會的兼課老師，當然也沒人知會我。可是真正扯的是，當天學務處廣播叫學生們往禮堂集合，我聽見了趕緊 call 該班問班導是否英語課就不上了，結果連她都不知道哪！這意思不就是，一個會佔用上課時間的活動，卻連班導都搞不清楚它的存在？！
無端少了一堂課也就算了。不過當時那位班導跟我聊了短短一會兒，有點為她班上＜很牛＞的幾個學生道歉的意思。其實這一屆五年級我去年已經認識了其中五分之三，今年只不過又加上另外五分之二，所以＜牛小孩們＞我大多已經見識過啦。我本來以為她只是要提其中一位（我替他取了 Hank 這個名字），沒想 Hank 是她建議我「你就放了他吧」的狀況最嚴重者。聽說那孩子是單親家庭、媽媽最近還失業，家庭經濟困難，想來是不太可能有家庭力量督促他好好學習的。班導說，本來她也不想放棄，但經過五週的嘗試與忍耐，她現在覺得就別再要求 Hank 太多（也許是睜隻眼閉隻眼吧），這樣反而讓老師自己能心情放寬，不會那麼積壓得難過，也許雙方及多方（其他學生）都可以好過一些。
也許班導師有每週與班上學生相處時間長的心理壓力，必須讓自己學著放手。但對我這個每週只遇到他們班兩節課的科任老師來說，我要＜放了他＞嗎？
這真是有違我的初心。而且，直覺告訴我，每個小孩的臨界值不同，也許那個前五週每次叫他交作業都不理我的小孩，他的臨界點就快到了哩！關鍵點很可能就是禮拜二那天在合作社前遇到他（和另一個「知名牛小孩」），我對他們兩個比比合作社，叫他們下一次上課一定要記得把練習本帶來，不然真被我罰到合作社再買一本怎麼辦？「拜託你們不要浪費錢，只要把已經買的那本找出來、帶來學校就好啦！」那時我看到 Hank 臉上出現一抹軟化的表情，不像在課堂上那麼嚴冷自衛的酷模樣了。
我沒有任何期待，但，今天下午就有了第一個驚喜。Hank 這小孩不僅帶了失蹤已久的練習本來，還開始寫了指定的作業（不過是大小寫字母各寫若干遍）；他有些靦腆地說「我還沒寫完」，但是真是令人振奮啊，他的字母寫得不錯，至少沒有書寫困難（的確有幾個孩子看來是有著書寫困難的問題）。我大大鼓勵一番，而且馬上可見鼓勵對於這類孩子的奇妙力量：這一節課他不再像隻刺蝟老大，不僅溫和地把總是佔用的另一個座位讓給女同學坐，還邊上課邊繼續完成他的字母罰寫作業，有空時還抬頭聽課，頗受吸引的樣子呢。
下課了他交來練習本，乖乖、寫字還真快，二十個字母大小寫各十二遍，都寫完啦，而且正確無誤。所以他根本已經是字母沒問題的那一等級，大概本來只是洩氣或是心冷所以想放棄英語課而已，但顯然是可以繼續往上帶的。真是高興，害我簡直要跟他拍肩膀稱兄道弟一番，希望他能對自己信心更多一點。
說真的，小學英語的確不難，但有些小孩學起來就是有困難；不是因為他們能力或智力有問題，而是他的環境讓他習慣了對自己不抱期待。我不太可能帶他們閱讀英文，只能最低限度地讓他們熟悉英文字母、慢慢習慣拼音文字的規則，讓他們不要這麼早就萌生放棄的念頭。雖然會有考試、雖然會有成績難看的情形，但是我們可以大大強調進步與希望，而不必被眼前的分數制約吧。
上週還有另一個小孩，教完一個單元我考聽寫，她說沒這樣考過試所以考了「生平最差的分數」，簡直當場就要哭了。我說二三十分有什麼關係，妳現在訂正是用抄的還是用背的自己寫？她說已經會背了，不用看課本。我說，這不就是你已經學到了變成自己的了嗎？然後馬上跟全班說嫻同學真厲害，馬上就都背起來啦，大家要向她看齊呀。這個小孩也是轉眼就破涕為笑啦。
這樣一個兩個的例子，記一下，讓自己多保留一些教學互動中快樂片刻的記憶。
09/10/8 Thu 9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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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完課，要停課那一班的導師來到教室門口，告訴我下週補課的時間。因為是第一次遇到，所以饒有興味地對了一下門首課表；停課五天，從明天禮拜五到下週二，停掉了兩次英語課。下週三復課，週三下午該班用來補課，英語是排到第八堂（從放學 3:50 上到 4:30）；要補的第二次課則排在下週五的下午第八堂。
跟小孩說好若他這禮拜表現良好，下週三早上請假去北美館玩。看來真的只能賭那天早上了，因為下午三點半左右就得回到學校準備 H1N1 補課啦。
從開學至今我毫無感冒跡象（雖然還是可能有輕微感染，不過身體對付得了，所以沒病徵），希望到了這開始有停課案例的初秋時分，不要破了功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