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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ne118

...災難,雜想

2011年03月12日


我常常會想到人是<一代一代>生長死亡,這種較長階段的時間感。比如我這種第二代或第三代的外省人,我們的上一代都是截枝轉插到台灣來的,他們多半是一輩子都沒有供養長輩的機會,也缺乏與長輩一直相處四五十年以上的經驗。可以說,我們的家族史一定是斷代史,我們不可能參考得到長輩們如何與他們的長輩相處,也不可能傳承到任何家族特色;一切只由我們自己創設及毀壞。

可能我一生都不離這種若隱若現的流浪感,從小就很得獨立蒼茫的況味。看到災難,或聽人們談到末日話題,我總是相當無動於衷--我的意思是,當我想到有一天災難可能臨到我頭上,或末日(這是一定會有的啦,只是沒人知道何時)降臨地球;我是想像不出什麼可以遺憾的。除了會暗自希望我不要死的<太痛>(呃,雖然我忍痛能力很好,但還是會希望速死早了,不要痛苦太久啦),這種實實在在屬於生物個體的自私以外,其他的,除了平平靜靜地接受,又還有什麼好做的呢?

在我生存著的這幾十年,我們這些目前的地球人有我們所討論或懷疑或相信著的世界末日猜想;我想在歷史上也不乏其他時間其他地區的人們,同樣有他們那個時代所集體恐懼著的世界末日。只是在這個角度上,我們的世界也是斷代的、也是經驗無法承襲的,因為歷史上沒有一個時代像現在這樣,訊息流通率如此之高,一個同樣的訊息可以被地球上不同區域的極大部份人們所共同知悉、共同放大、或共同漠視。以前的人如何應對這類恐懼,因此也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

這真是一個有趣的危險年代;也真是與我的截枝轉插的身世,有著挺好的相互呼應,蠻工整的。


或許某方面我實在太冷調,欲望實在太低。所以我缺乏的並不令人遺憾,我擁有的也不需要捍衛。常看到網上人們互相提醒:若是已知生命將在短期內消滅,你要做什麼?或,有人下指導棋,建議別人該怎麼做。這些對我來說都顯得很無謂;如果知道要死、你的生活就有所不同,這樣的人原本的生活是不是很對不起自己啊?否則為什麼要改變?

反過來說....我認為人類是種可怕的病毒、嚴重殘害其他生命及自然整體。我的這種想法已經太根深蒂固了,以至於如果我消失了,那很好,表示我能殘害到的生命體已經可以免除來自我這個破壞源的威脅與侵逼;如果人類絕大部份滅絕了,那真的很好,因為或許可以有地球重生的機會。

雖然,不管消失與滅絕是以何種姿態在何時來到,其中絕對免不了我們、人類、這一種生物裡面、會有絕大部份的個體在恐懼與痛苦之中面對自己與他人的死亡。我們都是我們的恐懼與痛苦的殘害對象。但是既然是必經的過程,就淡然迎接與面對吧,畢竟,人類全體造過的孽,是很有可能公平地回報給我們這一個物種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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歎息。願死者安息。生者辛苦了,願你們平安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