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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妮

小花的誕生--美國醫院生產

2015年02月07日
生產的人不是我XD

長年旅居美國的小妹跟妹夫終於有了生命中第一個小寶寶--小花。預產期是在今年的二月初,因為住在冰天雪地的OHIO,雙方家長年紀太大無法忍受酷寒天氣,但小倆口是第一次當爸媽,而且之前我們家有新生兒誕生時他們都不在台灣,連實習機會都沒有,擔心他們應付不來,也希望在小妹生產時給她鼓勵加油,所以我還是想辦法抽空來一趟。

我抓了預產期前約一週左右的時間到,預計停留兩週多的時間。出發前很忐忑不安,擔心阿姨還沒到小花就先迫不及待要出來了。等我真的到了,又怕停留時間不長沒有照顧到她們太多,只好又對小花心戰喊話希望她快點出來。結果這小女生在預產期前兩天才準備出來見爸媽跟阿姨。

那天是小妹本人的生日,我們三個去一間義大利餐廳吃了一頓飯,回到家之後我累得洗完澡就撲到床上睡死了,可能還在調時差的關係,我每天幾乎五六點就醒來等天亮。睡了兩個多小時小妹跑來找我說她一直在漏水,然後打電話給還在同事家裡討論報告的妹夫,三個匆匆忙忙準備到醫院的東西。睡眼矇矓的我還在想也許是接近生產了分泌物變多,等等去測一下就可以回家了。但一路上因為漏水太嚴重我們也感覺越來越緊張。

到了醫院我們直奔產房,跟掛號櫃台說明了之後,小妹又進廁所去換褲子了,這時有一個護士跑來了解狀況,就帶著試紙敲敲廁所門,直接進去檢測,出來以後告訴我們是羊水,可以準備住院生產了。

生產的這間醫院直接採用樂得兒病房,不必另外到待產室聽別人跟自己哀嚎。換完裝躺上床以後,肚子就被綁上測胎心音跟宮縮的帶子,接著上IV,如大家所知,美國生產過程沒有灌腸剃毛這些程序。那時候產婦已經開到五公分了,卻沒有感覺到陣痛,只有下腹一陣酸痛。上了IV沒多久醫院就給她注入催生藥,產婦才開始感覺到陣痛,只是陣痛來得很快,在小妹的首肯下我按了緊急鈴跟護士說我們要打無痛。

來了一位很年輕的麻醉醫師,問了一些問題之後就把我跟妹夫趕到簾子外面開始準備打無痛。之後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我們三個都還可以稍微瞇一下培養體力。

美國生產跟台灣很不一樣。台灣生產經常是很多產婦在待產室等待,護士不定期來檢查開指,然後主治出現一下,等推進產房了也還看不到醫生來,或者醫生來看一下馬上又離開去看下一個產婦,等小寶寶快要出來了主治才會親自來接生。美國這裡是待產中除了輪班的護士會來看狀況之外,醫生也輪流來好幾個,但最不同的是生產過程從頭到尾沒看到平常產檢的醫師,但每個醫生來的時候都已經很了解產婦的狀況了,也會問她平常是否給某某醫師產檢。

因為羊水提早破了,醫生除了剛進產房時做了一次內診之後就不做了,他們說怕感染,會等到要開始生產的時後才會再內診看寶寶的狀況。之後每隔一段時間進來問一下是否有便意,據他們的說法是打了無痛之後沒有痛感,但產婦一有了便意感就可以開始用力生了。

我們家的產婦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便意,醫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進來準備生產了。這時候雖然已經全開,但醫生說寶寶的位置現在是 minus 1,告知我們可能會花上幾個小時,不像電影裡演的那麼快。我記得我生產時五指全開準備進產房時聽到護士跟醫生說「正二」,醫生說那還早,雖然我不知道這些位置怎麼分的,但如果正二都還早的話,minus 1聽起來就更遙遙無期啊。

其實我也沒注意產婦用力了多久,那時候只覺得啊好辛苦,真心疼小妹也要承受生產的痛苦,又慶幸還好她打了無痛痛苦減輕很多,但要把小孩擠出來還真的是很折騰的事情。用力的過程中起碼三四個以上的產科醫生輪流來看狀況吧。之後有個醫生在一陣宮縮結束之後跟我們說,寶寶現在卡在骨盆的位置,因為媽媽太TINY了可能不好施力,她要去跟另一個醫生討論一下。接著進來一位老醫師,進來之後悠哉地東看西看,一下看儀器,一下看牆壁上病人跟家屬跟小孩的名字,晃到下一陣宮縮來產婦準備用力的時候,他才慢條斯理戴上手套內診,用力了三次之後醫生緩緩地表示,剛才用力的時候小寶寶完全沒有進度,現在的位置是顏面位更難出來。我們可以選擇再多花幾個小時繼續生生看,或者直接剖腹。最後才說阿我剛剛忘了自我介紹,原來他是醫院裡很大咖的產科醫師。

言下之意他應該比較建議我們剖腹,產婦也沒甚麼力氣了所以沒有任何異議。只是推進開刀房的話就只有把拔才能跟進去了。離開產房前護士還提醒把拔不要忘記帶相機。

在產房等待了一個小時左右,產婦就推回來了,裸露的上半身抱著剛出生的小北鼻。這裡很提倡讓媽媽跟寶寶skin to skin,還真的是從開出生就開始肌膚接觸了,而且等護理人員把病床整理好,就直接開始產檯試吸了,而且不像我在台灣就吸一下練習個五分鐘,他們直接讓寶寶吸到他不要為止。稍晚之後就挪到一般的病房樓層去了。

在病房期間除了輪班護士不定期來給媽媽跟寶寶做檢查之外,醫生也會來了解狀況,不過還是沒有看到產檢的醫生。另外他們也連絡了我們事先找好的小兒科醫院,他們派了好幾個醫生輪流來檢查小寶寶,並且自我介紹,告訴我們何時可以開始預約寶寶的健檢,可以從這幾天來過的醫生裡面挑一個我們喜歡的。

另外就是每天都會來的lactation consultant,來看看寶寶吸奶的狀況並且給予指導。指導師也是每天來的人都不一樣,我還在營養室遇到一個指導師來這邊給學生們上課,她好奇地問我在微波甚麼,我跟她說這是調理產婦幫助發奶的月子餐,她眼睛都發亮了還問我們都吃甚麼可以給產婦發奶。可見得lactation這件事在這裡是有系統的專業教學訓練。

因為母嬰同室的關係,我們當然也遇到了小孩吃個沒完,媽媽沒得休息乳頭受傷的困境,護士也告訴我們因為剖腹的關係媽媽的奶來得比較慢,鼓勵我們給寶寶多吸,但我們的寶寶在這醫院已經是有名的fire cracker,每個進來的人都會被寶寶的哭聲震破耳膜,所以當我們主動要求給點配方奶讓寶寶安靜的時候,護士非常理所當然的表情說,嗯好我先跟你們講一下配方奶的缺點,然後像套公式般地敘述完畢之後就立刻提供了四瓶給我們了。他們提供的不是奶粉,是一瓶瓶已經調配好的,每瓶都還直接附奶嘴,打開來直接給寶寶灌下去就可以。

雖然護士還是鼓勵我們多給寶寶吸,但她們也說了在等待奶水來之前,給寶寶一邊練習吸吮,也給她一些配方奶滿足她的需求沒關係。而且護士主動提及晚上爸爸媽媽需要好好休息的話,寶寶可以推到育嬰室給她們顧,只是需要吃奶的時候他們還是會推回來給媽媽餵一下。這兩天晚上寶寶只有被推回來一次,算是可以讓媽媽稍微喘口氣了。

另外一點跟台灣不同的是,他們通常給寶寶穿很少的衣服。因為固定時間會來量體溫,如果覺得寶寶體溫過高,就會把寶寶脫得只剩一件薄薄的紗布衣,下半身只有尿布,兩條腿就光溜溜的。如果發現寶寶體溫有點低了,就把寶寶脫個精光只剩尿布,然後叫媽媽上半身也露出來跟寶寶skin to skin。寶寶吃奶的時候亂動踢得衣衫不整他們也沒在管,甚至還會鼓勵媽媽先把寶寶衣服解開再吸奶,可以跟媽媽肌膚接觸。總之就是對寶寶袒胸露肚這件事完全不在乎。這時我還滿慶幸還好兩邊的父母都沒有來,不然看到鐵定很受不了。但我本人很欣賞這種做法就是了。

另外醫院的母嬰同室似乎也沒有特別禁止訪客,我不知道是美國人神經比較大條還是覺得大家都有洗手好習慣,所以訪客就直接進來看產婦跟寶寶。我妹有一個同事是GAY,有得到我妹的允許來探望,因為實驗室就在旁邊,說好了到直接過來只要五分鐘XD。進來的時候我妹還在餵奶,好像也覺得反正他是GAY無所謂的樣子。我當時正忙著在張羅她的月子餐,沒多久就看到小花在GAY的懷抱裡睡著了還睡很熟,當下跟他說:OK, you are hired. You can take the baby home.

稍晚我抱小花時聞到她身上一股香味,想說奇怪施巴應該不是這個味道吧,一直聞才想起啊那不是今早那個同事的味道嗎?就跟小花的爸說你女兒身上有男人味,她爸說而且還是GAY的味。不過還是提醒了他們跟同事說來看小孩盡量不要擦香水。

今天小花跟媽媽就可以出院了,看起來媽媽恢復的狀況也還不錯,一天比一天有精神,而且根據醫護說我妹開刀流失的血比一般人還多,很怕她起床動作會昏倒,但看起來也還好,第二天就可以下床上廁所跟自己擦澡了,剖腹的傷口貼了一張防水的貼布,護士還說Don't be afraid to take shower,這真是大膽挑戰華人禁忌,不過產婦沒啥力氣洗澡,我想一切都等回到家再說吧。

恭喜小妹跟妹夫,也歡迎小花來到這個世界,等你長大一點阿姨帶著哥哥姐姐一起來找你去迪士尼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