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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gisu

坐月子

2009年06月22日
該讓婆婆或娘家媽媽坐月子?娘家媽媽能幫忙最好,若不行,自掏腰包到月子中心度假也好;若無太多預算,訂購月子餐也是個選擇。

婆家幫忙坐月子的回憶往往不甚美麗,那時老公的薪水仍由老佛爺掌管,我忽略了紅包該我自己出,也沒人教我要包紅包給老佛爺。至於娘家該送的、該注意的禮節一樣都沒漏掉,仍被嫌不夠,或許問題出在紅包上頭。

兒子是公婆第一個孫子,不容置疑,老佛爺當然一頭熱的要幫我坐月子,而我也誠惶誠恐地接受她的好意。說真的,老佛爺平時的禁忌還真不少,甚至連坐月子也有一大堆忌諱。

老佛爺最自豪她有絕佳的廚藝,每天變換菜色難不倒她,不像她的妯娌變不了新花樣,她信誓旦旦的保證鐵定讓我吃得很滿意。事實上卻是多油、多脂、多熱量、少纖維,每天早餐是千篇一律的苦茶油拌麵線;想吃稀飯?門兒都沒有!有麵線吃就很不錯了。中餐和晚餐的菜是一樣的,半尾半生不熟的魚,和我不敢吃的波菜或炒豬肝,波菜是公公的最愛,拜他之賜,我才有口福,並不是專為我準備的。

完全沒有酒味的麻油雞湯,是反覆加熱下的產物,誰叫我不把它解決掉,整個禮拜看的都是同一鍋,那些肉跟我熟得很。有一回打開鍋蓋赫見一隻溺死在內的小強,嚇得我不敢動筷,還被老佛爺譏我暴殄天物。

至於水果更是奢求,老是只有幾片蘋果和幾顆沒水分又難剝的葡萄,老佛爺總是提醒我:「某某人的婆婆只給她吃蘋果,有得吃就要偷笑了。」是啊,至少我還多個葡萄,再奢求就太過分了。

為了我的身子著想,老佛爺禁止我沐浴,更不能洗頭,只能擦澡,一個月下來,真是糟透了。她要我把換洗的衣物給她洗,卻又邊洗邊唸道:「以前我哪敢讓婆婆洗內衣褲?現在竟淪落到為媳婦洗穢衣,真是反了…」聞此言,誰還敢勞煩她?事後她還一直要幫我洗衣服,「媽媽是說真的,妳就不用跟我客氣,左鄰右舍沒一個做婆婆的像我這麼開通…」真是令人感動的話。

不能喝水,不能吃甜點,只有盼著老公一週回來一趟的時機,偷渡些戰備存糧。而老公週末人雖回來,可也不能陪我在房間,會被罵「妻奴」。老佛爺說產婦不潔,我尪不能和我在一起,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樓下陪老人家看電視,嬰兒也抱下去,產後沒人能陪著講話那種寂寞連呼吸都顯多餘。好不容易盼到老公回來的日子,他也只是把餐點送進來,隨即就依他母親指示下樓,不能多待一刻,否則老佛爺三分鐘沒看到人就大喊:「你是妻奴嗎?躲在房間成何體統?」深怕我帶衰她兒子。一個多月反覆這種生活能不悶嗎?

再者,公婆不許孩子有一絲哭聲,只要他一哭,倆人馬上衝進來,要我沖牛奶餵食或檢查他是否尿濕,得折騰到孩子睡了或索性陪他玩個高興,一整晚倆老輪番上陣,我還得在旁陪笑臉,他們不離開,誰敢睡呀?所以整個月子就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嚴重睡眠不足,沒患產後憂鬱症還算幸運哩! 

後來,老佛爺的娘家責怪我沒去換購米酒,害他們沒米酒可進補,這才知道原來老佛爺將我娘家送來的酒和麻油,全進貢給她娘家,她理由是我吃不了那麼多,她娘家最重視冬令進補,全數送過去才不會被我蹧蹋掉。

老佛爺後來言笑間提及:「妳媽媽送那麼多薑來是給妳泡澡用的嗎?長眼睛沒看過人坐月子得用那麼多薑,還是你們鄉下人的習俗?反正妳用不到,我也全拿回我娘家去了。」唉!我娘親的一片好意竟被笑是鄉下人不懂禮數,何苦來哉?

一個月子搞得亂七八糟,還被眾人怨懟,還好第二胎是娘親幫我做,雖引發不小的家庭革命,但至少不用陪他們演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