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
你抱著女兒坐著
我站在旁邊
看到你頭頂的白髮
點點斑白在黑髮裡閃爍
比以前更多了
看著你抱女兒的手指
有力、斑駁、粗糙
雖還是記憶裡那修長的樣子
你的表情
多了幾分謹慎
笑著帶著些嚴肅
歲月的痕跡
已爬上了我們的身體
正在蔓延它們的勢力範圍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
找不到照片裡
那個笑容和快樂
曾經
我們自由自在
大半夜
可以出門泡溫泉
曾經
我們不受拘束
吃肉粽
就往石門衝去
曾經
我們年少輕狂
騎著車
北海岸一日遊
每個週末
我們睡到10點
一天就只吃一餐
~ 上闔屋下午茶吃到飽
鬼點子多的我
一向都是
我說你就做
好像全世界
我們兩個說了算
現在
有了孩子
世界的中心
開始不是繞著我們轉
生活開始不是那麼簡單
生活開始充滿算計
算計孩子的食衣住行育樂
算計著孩子的歡笑與快樂
算計著孩子未預知的未來
種種的壓力
讓我們不再為了自己而活
只想著保護孩子
但…
那是我們想有孩子的初衷嗎？
我想找回記憶中的快樂
我試著跟著孩子的笑
試著回到孩子的想法
試著用當年也是孩子的我思考
或許…
慢慢能體會孩子哭泣與不滿
從何而來？
一直努力與孩子保持「你高我低」的姿態
希望能在帶孩子中間
學會放鬆和享受
雖然做得不是很好
已朝向中年的我們
已有越來越多白髮
代表著越來越多的智慧
或許不能再恣意妄為
或許該開始面對中年生活
我們一定還有新的火花
陪著孩子長大
看著他們長大成人
看著他們展翅高飛
看著他們成家立業
也看著自己的凋零…
也許老時
孩子一句感念「謝謝」
自己慨嘆「不枉此生」
這一輩子也豐富知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