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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DIY

一定要做最亮的那顆星嗎?

2007年08月22日
今晚,我們又一起練習那週日時要上台演奏的每首曲子
不免地,眼見日子越來越近而心急的我又給了LEO壓力
其實,LEO的小組合奏己經練得很好了,只是大合奏的曲子總是差強人意
有時候還嘴硬地回答我,萬一到時跟不上做做樣子就好
陪了他練了二個月的我聽在心裡當然很氣餒

有時候,有些事情是讓人進退二難的...



─ 本文摘自 沈春華《兩滴眼淚的幸福》

一定要做最亮的那顆星嗎?

我坐在舞蹈教室的一角,看著前方和七、八個孩子一起練舞的女兒。知道曼達的耐心不足,自我要求也不高,當時為她挑選舞蹈教室,確實傷了一些腦筋。終於,我發現了一堂名為『即興自由舞蹈』的課程,哈!可不就是自由加即興嗎?聽來可以自由發揮,壓力不大的舞蹈課應該是我那調皮、不喜受拘束的小曼達喜歡的吧!

不過,凡是學習都有章法,『自由』講究坦白的表現、『即興』也需要創意的發揮。把自由即興想成隨心所欲恐怕老師和學生都要受挫囉。

八歲半的曼達身材修長(除了貪吃肚子總是圓圓滾滾的以外)瓜子臉梳起包包頭,穿起舞衣,十分有樣子。雖然明知媽媽在旁邊盯著她瞧,曼達還是忍不住和舞伴打鬧一下,老師講述重點的時候,竟然忘情的抱住老師。我在遠處對她擠眉弄眼,不時還咳嗽一下,意思是要她注意規矩。

然而,曼達很符合課程名稱,總是自由而即興的笑著、跳著、說著。

『曼達,妳實在太不用心了,再過三個星期,妳們就要有個小小發表會,老師為大家排了舞步,妳一定要記住位置,不能漫不經心哦…』趁著休息時間,我趕緊拉著女兒對她耳提面命。

『馬麻,我沒有漫不經心,我覺得自己跳得很好…』很會為自己悍衛的曼達,依舊很有自信。

其實,我也很不想在學習這件事情上,再給曼達更多的壓力。舞蹈課是我讓她當運動以及培養優美體態的場所,就是希望能化解一些學校的課業壓力和沉悶。

但是,我自小習慣把每一件事做好,在有意無意間我常把這樣的態度當成女兒也必須具備,親子之間的期待落差和痛苦也就因此產生。

『曼達,妳知道嗎?妳其實可以跳得很好的─』曼達揚起眉毛,不是得意媽媽的肯定,而是對接下來的『鼓勵』有了戒心。

『哦!曼達,曼達,如果我是妳。如果我和一群小女孩一起在台上跳舞,妳知道嗎?─』我故意停頓下來,以確定女兒聽到我的重點。小曼達瞪大眼睛,準備迎接媽媽的『驚人之語』。

『我一定要做舞台上最亮的那顆星,我要讓台下的觀眾一眼就看到我,我會將每個動作做到最美最漂亮……』我認真的說著,忍不住手足舞蹈,彷彿我是在台上跳舞的曼達。眼光還停留在遙遠的一方,直到曼達大聲喘了一口氣把我驚醒。

『哦─最亮的那顆星?天哪,聽起來很困難。妳是說最棒的意思對不對?』小曼達試圖對老媽擠出一絲微笑,但看來比哭還難看。

又一次,我給了女兒學習上的壓力,好在很會樂在其中的曼達,回到場中央,不到五分鐘又開開心心的跳著『自由的舞步』了。

這其實是大部分父母親的迷思─一方面我們把孩子的快樂和健康掛在嘴邊;另一方面我們不斷的要求他們,考得更好,跳得更高,跑得更遠!

如果說孩子的壓力都是大人給的,一點都不為過。在正常的情況下,父母或者師長出於善意的提醒所造成的壓力,孩子都不見得可以承受。更何況許多壓力其實是出於大人的虛榮。

拿前面跳舞的例子,如果我的目的確實只是『運動』和『抒壓』,那麼我傳遞『做舞台上最亮的那顆星』就顯得殘忍和偽善。但是如果我確信『經過督促和要求』,孩子就能在『運動』、『抒壓』和『優美體態』之外,擁有卓越和榮耀,我是否也不該放棄這樣的『可能』?!

我從來不否認自己要求完美(起碼要朝高標準邁進),我也明白當我移轉這樣的心情和期待到孩子身上時,雙方的衝突和挫折也會加深。

一個同樣也要求完美的朋友,曾經很沮喪的說,他的最大挫敗在不知道如何讓孩子快樂,同時又讓他夠好!

吊詭的是『父母的要求』和『孩子的表現』真的是成正比的嗎?我想到自幼我在校內和校外的表現,很少有來自父母的要求和壓力,『威脅利誘』更不是在那個物力惟艱的時代,父母會對兒女採取的手段。甚至拜師學琴,都是我在發現興趣後主動要求的。

父母親自小給我的是完全的信任與支持,我童年擁有的快樂與自信是我成長歲月的最大資產。也就是說我的父母的最大成功,不在於『培養』我成為最亮的那顆星星,而是一直在我身旁默默守候與呵護。

孩子的快樂與健康無價,但當我們成為父母後,卻往往對它任意剝削。

如果曼達成為舞台上最亮的那顆星,卻付出快樂和率真的代價,我會認為值得嗎?

當然不!有些問題,只要用『心』思考,智慧的答案就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