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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明恩

第二個喪禮

2005年11月02日
本來是不許小熊參加的 媽媽可以明白
祖祖擔心小小的小熊到殯儀館 會被孤魂野鬼看上
姨婆拿來五行線要替媽媽小熊繫上 姨婆說:「防煞的,綁著吧。」
媽媽還是笑笑地婉拒,安靜地堅持小熊可以參加喪禮。

發家屬喪服,大家弄不清楚自己該穿什麼,舅婆因為沒發給她她該穿的衣服,生氣了。
騎摩托車來來去去聯絡的大嬸誦經進行到一半,用大嗓門喊著,「啊,快把金山銀山拿過來。」
誦經師父脫下迦紗,拿出口袋裡的PDA看股市行情。
喪禮主持人問媽媽:「你們基督徒不拿香我知道,但是也不跪拜嗎?」
媽媽點頭,站在三跪九叩的家屬當中,小熊跟媽媽顯得令人側目與不解。

休息時間媽媽望著搬來的金山銀山,上頭寫著「魂歸東土萬事安。」
但是媽媽卻沒有看到平安,對於這位臥病三年的祖祖,
媽媽站在棺木旁邊,看著他完全已經乾癟了的儀容默禱著
「神會引你到可安歇的水邊,即使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要怕,祂與你同在。」
媽媽知道,許多人性的不堪與脆弱,因生病而逐漸退化的祖祖,其實都知道的。「那就好好休息吧。」

小熊光著腳丫在靈堂奔跑,祖祖很擔心,一直交代別靠近遺體。
很多紙錢、很多房子,在火焰裡逐漸變成灰燼,熊熊看了很久,學到「火」這個字。他說「火」「火」媽媽不知如何解釋,
就說:「大家燒東西,希望祖祖能收到,以後能過得好」
在喪禮當中,媽媽看到了對死的不安,真希望有一天大家能夠瞭解
什麼樣才是真正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