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過年 因為妹妹不肯拿香拜祖先 在寺廟裡 五歲的妹妹被破口大罵
並當眾被喝令跪下 妹妹跪著掉著眼淚 還是不肯拜 在旁邊的我哭了起來
一路上爸爸就像想殺我們一樣 罵著髒話 回到彰化的家 媽媽無處可棲身
在廚房裡又頻頻挨罵 於是奪淚衝出家門 躲在便利商店裡哭
這就是我去年的過年
雖然覺得孤單與淒楚 但也熬過去了
上帝安慰我的方式就是讓孩子們一直抱著我哭
還有一年 明恩大概還不會走路 我們清明節必須掃墓 他是唯一的男生孫子
我們不是不愛祖先 但是愛的方式不同 在滿山遍野的墳堆中 我們被一直催促著
過來拜 過來拜 媽媽低頭抱著恩恩禱告 結果不到幾分鐘 一場火燒了起來
就像火牆一樣擋在我們跟祖先的墳頭之間 完全過不去 這次完完全全是神為我們
打的仗
今年過年 我們第一次在花蓮過 為了希望阿嬤不要太不習慣 媽媽買了很多新鮮的食材 儘可能每一道菜都自己做 我們過年有為這件事禱告 所以菜煮得很好吃 大家也很開心 卻在昨天晚上 媽媽被爸爸叫過去罵 說要把冰箱的食物全部丟掉 以後都吃便當 因為我是一個失敗的家庭主婦 失敗的媽媽 因為孩子們跟阿嬤不親 失敗的媳婦 因為我連菜都買不好 沒讓婆婆滿意
把拔罵我的神情 就像我的敵人 也像鬼附身 像恨我入骨一樣
我不由得回到小時候 那段常常無故被毆打的日子 我躲起來 我發抖 我哭
我不能呼吸 孩子們很擔心我 來我身邊逗我笑 我笑不出來 只好說 讓媽媽休息
我跟神一直一直講話 神卻說 那為我受逼迫的人有福了 因為天國是他們的
起先我不懂 我這樣努力十年 被拔拔這樣貶低 甚至叫我從此別煮飯了
這是有福的人的下場嗎
可是孩子們明天要開學 他們很希望我抱抱他們 他們要準備明天的東西
我把眼淚擦一擦 要她們洗澡 抱抱他們 要他們整理一下書桌
卻發現書桌上有一張貼著 賴明恩 名字的符咒
我突然恍然大悟 看看明恩 他無奈地搖搖頭 阿嬤貼的
我把符咒收起來 跟神禱告 請祂與我一同繼續戰鬥 阿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