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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歲1個月
#致我的青春記憶 那一年父親過世了 在車上聽到父親進入彌留狀態時,我放聲大哭了 ---- 那一年高一暑假 同學小葉也應徵了跟我同一間工廠打工 小葉向我提出借住家中, 小葉不漂亮但五官小悄悄的很可愛又活潑 所以好多男同事下班後常來家中找他聊天 家中是開雜貨店 那個年代的鄉下,雜貨店是個鄰里朋友聚集的地方 晚上父親總是和一群鄰友在路燈下放張桌子擺兩張長板凳,就喝起來高談闊論了 那一天10點多 小葉和男同事還在聊天 那個年代 這樣的時間點是有點晚了 父親喊叫著: 去睡覺了 在那個年代 還在讀書的女生是不可以跟男生這樣聊天的 只要有男生來電話也都是被訓斥後直接掛斷 何況還這麼晚 聽到了 但不知道該怎麼跟小葉說 過了半點多鐘 父親走了過來搧了一巴掌:叫你去睡覺沒聽到嗎? 自此後的10年不再跟父親說一句話 一聲爸都沒叫過 ---- 我傷心的訴說著自己的不孝 如果不是孩子跟父親帶 恐怕到現在還是冷戰的狀態 ---- 那一年 我生了 擔還要回外縣市工作 夫家裡大夥兒都忙農事養鴨 沒人可幫忙帶孩子 父親主動說要帶 父親雖然是個水泥工 但博學多聞 家裡好幾本古書 四書五經 父親都信手捻來 聽媽說,外公是個中醫開中藥行 本有意要傳授給父親的 後來為什麼沒去也不太清楚 父親帶孫子總會教念三字經 每回回娘家看女兒 父親總是洋洋得意地對著孩子念三字經 女兒聽著三字經就開始跟著搖頭晃腦 就像電視上看到以前的文人讀三字經的狀態一個模樣 逗得在店裡的客人笑得直誇:你孫女好聰明 父親就得意極了 有時 會回想起 10年的冷戰以及而今的滿堂歡笑 有點兒愧疚 雖然女兒只給父親帶了四個月 但父女之間的那層冰也化了 每回月兒想起那年村里做醮 父親把女兒扛在肩膀上看熱鬧的情景 心裡是那麼的暖 ---- 望著父親躺在病床上 眼睛白濁 臉部凹陷 嘴巴急促的呼吸著 不能想像 昨天還大聲的跟我們說著:太誇張了!我是胃出血和腳痛來看的醫生 之前鼻咽癌也受到控制 每年的定期檢查也沒事 怎會跟我說是肺癌 一定是醫生搞錯了 我要換醫院 才過了隔天怎會就彌留了 連隔壁床的家屬都無法置信地說:昨天還很有精神的在跟我們說話 看著父親那似乎呼吸不到氧氣的痛苦神情 我哭著說:還是我們幫爸插管氣切..... 當天我和先生守在醫院裡 近清晨 醫生來巡視告知 快不行了 趕緊戴上氧氣罩劉一口氣讓他回家安息 我上了救護車陪父親最後的一趟路 一路上 想起 從來自己是家裡與父親最不親近的 而今 是他帶著父親回家 一路上 父親幾次的呼吸都似乎要斷了 心理乞求父親再撐會兒 可在到家的前一分鐘 父親離去了 ---- 守靈的幾天 總不由自主地望著父親 看著父親安詳的臉 那紅潤的唇 似乎只是睡著了 心想 父親應該是了無遺憾地跟著佛祖走了 ---- 之後 回家看母親 但母親總是不在 下田去了 雜貨店在幾年前收掉了 姐姐們總跟母親說:別顧這店了 賺沒幾塊錢 都給孫子們吃了 母親總是忙著農活 我總是落空的轉回家 總是想: 原來父親的意義就是圈住這一群孩子 孩子回來了總有人守在家門等著 #我的青春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