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吃早餐時詠大小姐又一臉愁苦說，Ms.Swarna (詠詠的校長兼老師)要她做某樣 Project，可是她不想，只想繼續做另一樣。
我們很順口的就回說，不想就跟老師討論啊! 吃完早餐上了樓，詠詠繼續追問到底要怎樣「討論」，還有，如果她真的不想做怎麼辦。我不禁想起，這要是在以前我們唸書那個年代，大概是沒有「不想做的話就跟跟老師討論」這種事，老師的話等同聖旨，做就是了。
Christmas 前找了幾位國中的好同學一起到家裡作客，酒足飯飽之際，聊起過去國中時期被老師呼巴掌、飛踢、狂揍、剃頭、做伏地挺身...大家都笑得眼淚直流，這段經歷，彷彿就像當兵一樣，是酒過三巡後最愛的話題，怎樣被揍不會痛、如何互相「掩護」的兄弟情，彷彿永遠講不膩。當時候的痛苦，如今看來是如此有趣。
對我們而言好笑歸好笑，但對老美來講，可就笑不出來了。記得有一次我跟Law School的好友John 講這些往事，我一陣眉飛色舞之後，才注意到他的臉色完全是肅穆鐵青的，一直跟我說，這是虐待、不人道、他以為只是傳說，不敢相信真的有這種事。還有，為什麼家長都沒有意見?????? 呵呵，重點來了，家長不只沒意見，還常常感謝老師「打得好」，畢竟，自己打不下去，有人肯幫你打，當然要感謝人家。尤其是一些比較皮的，被揍得慘兮兮，爸媽來學校領回小孩時，還頻頻致歉: 「讓老師操心了」，順便謝謝老師這麼「關心」。意見? 討論? 完全不是選項。
這種情形到我上了高中就沒有再發生在我身上了。不過話說回來，我至今仍感謝我的國中導師，在我青春叛逆的歲月，在不時給我「當頭棒喝」外，還教了我很多基本的人生態度(例如，「就算被揍得很慘，也要像個男人一樣站著」之類的)。這點感激，John也感覺不可思議，我想他一定心裡嘀咕: 這是什麼野蠻國家...
看著鏡子裡刷著牙、等著解答的詠，我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讓才五歲的他養成去跟老師「討價還價」的習慣。或許這在美國是完全正常，而且應該鼓勵的。辯證、討論，本來就是美國教育文化的一部，而且要從小開始練習，過度服從則是不被讚許的。但是又想到將來詠詠可能會回歸到相對比較講究「尊師重道」的環境，也或許，我們還不習慣自己的小孩變成會跟老師你來我去的孩子。早晨起床腦袋還在待機狀態的我，一時語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