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頭痛的起床找藥吃
回頭再睡醒時仍是頭痛欲裂
9點多弟打電話來
說媽在醫院已經瞳孔放大
要我快回新竹
心想:怎麼會?
星期六看她還精神逸逸
狀況很好啊
匆匆忙忙整理行李
兩個孩子送託給保母
才開車到巷口
弟又電話來說:媽已經走了
前後不到10分鐘
媽居然不等我就走了
一路上掉著眼淚開車回新竹
想不透到底是為什麼
不是還約好要一起過年的嗎
不是才接過我幫她買好的造廔口袋子
要用兩個月的嗎
不是說爺爺的骨灰進塔她就比較好嗎
怎麼昨天才辦完爺爺的進塔儀式
今天媽就跟著爺爺走了
趕到殯儀館
看到媽安祥的睡著
消瘦如骨的臉龐
有著疲憊的神情
媽是累了
雖然知道她終於算是解脫了
還是很不捨
阿姨說早上才幫媽梳洗完畢
整理好所有的東西準備出門看醫師
媽突然暈倒
等到弟趕來阿姨家送到醫院時已經幾乎沒有心跳了
醫師急救了一陣子
阿姨和弟說了
算了不要再壓了
已經沒有意義
別讓媽再痛苦
整個過程就像作夢一樣
媽說走就走
前後不到半個鐘頭
大家措手不及
但是想想
也許這是最好的
她不要再受到折磨
也不會拖累到週遭的人
殯儀館裡暫時排不到靈堂
我們四個子女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幸好阿姨們還有媽的道親們趕過來幫忙
幫忙安排葬儀社看日子時間
幫忙安排定靈堂
幫忙招呼我們吃東西
叫我們放心
他們會幫忙辦好媽的後事
而爸這邊的親戚長輩們
只電話說一聲:看你們決定要怎麼辦再通知我們吧
人情冷暖
真像冬日的天氣一樣
有暖烘烘的陽光
也有背地裡刺骨的冷風吹來
這一天
剛好是一月的最後一天
我想我大概永遠也忘不了今天的感覺
當大弟在跟爸和阿姨爭論要把媽放在哪裡時
我跳出來說:媽說要跟她爸媽放在一起
弟說媽只告訴他要火葬
並沒有說要放在哪裡
我說我星期六問媽的
這是媽的心願
一定要照辦
爸聽了也說好
弟堅持不下去最後也同意了
阿姨們則是滿心感激我有問媽這個問題
因為沒有人敢問
怕媽會亂想
但其實
媽自己早有打算
比大家想像中的堅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