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寶媽跟外婆通電話,對寶媽來說,是很重要的電話。
兒子、女兒乒乒乓乓的,一下告狀,一下打球,
講電話期間,好言「提醒」,還是繼續,
電話掛了,免不了要「嘮叨」一番。
女兒聞到火藥味,默默的關掉熱鬧無比的「籃球火」主題曲,
少一根筋的兒子繼續嘻嘻哈哈,這讓寶媽更是覺得此風不可長。
話題延燒到哥哥未完成的「一點點」功課。
哥哥近來假日總是喜歡留一些些作業在最後寫,寶媽一併「清算」。
於是乎「負面情緒」醞釀中,今天一整日,處處冒小火花。
但跟以往比起來也都是屬於小小強度。
只是發現今日的哥哥特別喜歡「張」(躲起來或採不說話方式應對)。
下午去了趟金石堂,買了做筆記用的資料卡,
預備讓孩子們學習摘錄重點,收錄自己專屬的筆記資料卡裡。
晚上一家三口興高采烈的作筆記,以為一切已風平浪靜。
睡前兒子表態希望可以跟媽媽睡,媽媽請妹妹自己睡一晚,
換成妹妹「張」在那裏,但是是柔性的「張」,看了會想秀秀的那種。
兒子不滿意媽媽秀秀妹妹,於是乎「張」換人做。唉......
雖然小小無奈,但是媽媽覺得不管跟誰睡,
每一個人都要懂得協調自己跟他人的情緒。
哥哥不肯退讓的「張」著,媽媽只好跟妹妹睡了。
「媽,我還想聽你說笑話,可以再說一些嗎?」妹妹溫柔的說。
「笑話都講完了,那我想到我星期五聽的那場演講,
提到一個在數學補教業很厲害的爸爸,
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喜歡幫女生編頭髮,
一個喜歡幫女生畫彩妝。結果他們一個在婚紗界幫忙新娘做頭髮,
一個在電視台幫忙化妝,他們的爸爸都沒有要他們跟他一樣成為數學界的菁英。
因為這兩份工作都有點女性化,我在想,如果是哥哥,我會不會接受?
以前的我或許不會接受,會想辦法改變,聽完演講的我,
我想我會接受而且支持的。
就像以前我會覺得鋼琴學這麼久了,現在不學了會很可惜,
可是現在我覺得如果真的不喜歡,那麼浪費那些時間也是可惜。
所以才希望你們想清楚,自己決定是不是要繼續練琴?」
突然,本來睡在第二層背對我們的哥哥冷不防的大聲嗆說:
「你講話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刻薄」
................................
................................
................................
空氣似乎凝結了,寶媽有著一箭穿心的感受,心突然劇痛起來。
這是出自四年級哥哥的口中,那個身型看起來不到小三的他,
說出像是青春期十五六歲男孩才會說出的話。
原來,倫接收到的是刻薄,而非我所想傳達的「自己作主」?
那三行的......代表著時空似乎都在那刻暫停了,良久我們都沒有說話。
難為小二的妹妹,也嗅出異於常態的狀況。
「妹,媽媽累了,想睡了,我要睡了喔!」
不知道怎麼處理,寶媽選擇先靜靜想想。
「好,那媽媽抱抱我睡。」妹妹那一貫的溫柔,溫暖的包圍著媽媽。
眼睛閉上,一直出現這句話: 「你講話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刻薄。」
我想我正在為自己種「種子」,不要是輸入惡的種子,壞念頭。要趕快轉。
似乎是護法善神又在啟示我甚麼。
突然念頭想到:倫哥哥一定很受傷,才會脫口憤怒的說出這樣的話。
要好好的改變一下自以為是好的對話方式。
然後感謝著又讓自己看清自己的不夠為他人著想。
要更注意一些,然後不自主的,眼角滲出了淚水。
才這樣想完,有一隻小手從第二層的「防摔柵欄」的細縫中伸過來,碰碰媽媽的肩頭。
「媽媽,對不起。」哥哥小聲氣音的說,眼睛一直看著媽媽。
「是媽媽對不起,我不知道在你聽來是刻薄,
我以為我傳達的是讓你們自己決定事情。
媽媽很謝謝你說出你的感受,
很對不起,讓你有這樣的感受。」
母子兩隔著柵欄,握著彼此的手。
聽見妹妹沉沉睡去的均勻呼吸聲。
我起身到哥哥旁邊,幫哥哥蓋好被子,拍拍哥哥的背,睡在哥哥旁邊,
哥哥把身子往下挪,眼神對著媽媽,很溫柔又是氣音的說:「媽媽不要哭了。」
然後小手輕拍媽媽的背。
本來只是眼眶濕,聽見哥哥溫柔細心的安慰,淚眼滴滴。
「要不要衛生紙?」又是溫柔氣音的問著。
「不用,不用,趕快睡,明天還要上課。」媽媽繼續拍拍哥哥。
哥哥明白話語中媽媽傳達的「擔心睡眠不足影響上課」,
馬上將面對媽媽的身子躺平,然後抓起媽媽的右手,
貼上自己的左手,五指交併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右手覆蓋在媽媽左手上,然後安靜的沉沉睡去。
我想如果我選擇跟哥哥咆哮,沒有及時想到哥哥受傷的心,
只想到被叛逆的口吻傷到的自己,那麼肯定是收受不到哥哥真正的心聲。
心軟、敏感、倔將的哥哥。
父母親的話,很容易在孩子的心中種下種子的。要特別小心。
四年級,真是很不可思議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