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爺說四姨的外孫女唸私立國中，和隔壁伯母的孫子同校，以後必定成就非凡，前途無可限量。
她知道我家妹妹唸不起私立幼稚園，說琁琁唸的是雙語學校，會數數字一到十，私立學校的老師很會教。
又說到我心坎裡，妹妹抽不上公幼的話，我寧可自己教，光是私校的月費我就付擔不起，何況沒唸幼稚園也不犯法，何必跟錢過不去？
家貧、食指浩繁，父母無法供應我唸私校，只能念國立，貴族學校與我根本是兩條平行線。
娘家親戚更不用說，窮嘛，有國立可念就要偷笑了，誰敢肖想念私校？表妹是台灣師大末代公費生，現只是國中老師；表弟台大畢業，勉強考進台北縣政府；念成大的堂弟也只是基層公務員；表姐頂多是國小校長；小姑姑、姑丈充其量混個大學教授；表姑是個小小的高中老師；愛來找娘親串門子的莊老師和其他阿姨更不過爾爾，是高中退休老師和校長……
因為這種苟且偷安的心態，以致我從不認為念公立學校有什麼好見不得人？故當老佛爺笑我的學歷以及我無法供應孩子念私校時，我知道她的出發點是為我好，不想讓我和孩子在親戚面前抬不起頭。
但念不起就念不起，面子永遠不會比肚子重要，要怪，只能怪孩子跟錯父母。今生對老佛爺只好選擇辜負一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