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京東路的眼科診所回來
就順道彎去台大看二哥
我到達加護病房的時候才10點半
一直等到11點的會客時間都還沒看到公公他們有人來
我穿好隔離衣正準備要進去裏面
才看到二哥他老婆阿海剛好來到門口
載阿海來的公公還在外面停車
我就和阿海先進病房去
我在加護病房的入口處碰到醫生
問了醫生一些關於二哥的病況
醫生說二哥胃部出血的問題經過手術已經穩定下來
可是前幾天不但有嘔吐而且還有發燒
昨天又有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狀況
所以肺部感染的問題還需要再作進一步的檢查與治療
同時醫生還說二哥現在已經沒有再進行化療
而且以後也不會再幫他作
醫生的意思是說
化療對二哥現在的狀況已經沒有任何幫助了
跟醫生說完話 我走到二哥的病床前面
無法言語的二哥一見到我 馬上在空中比了一下寫字的手勢
阿海把放在床頭櫃上準備好隨時給二哥寫字的紙和筆遞給二哥
我以為二哥是要跟我說什麼話
原來他是寫給我看 讓我唸給看不懂中國字的阿海聽
二哥的字跡雖然潦草
但是我大部份還是看得懂
只是他的辭意有時候還真是讓人抓不著頭緒
二哥在紙上寫著:「感ㄇㄠˋ?」
然後用手比著他老婆
大概是二哥摸到阿海的手熱熱的 以為她感冒了
我說:「她沒感冒 只是她剛從外面進來 外面很熱」
二哥寫:「蕙伶有沒有來?」
蕙伶是二哥的女兒
阿海說:「好 好 下次再帶她來」
二哥寫:「家裏面有沒有事情媽?」
我說:「沒事 家裏面每一個人都很好」
二哥寫:「照像用我們買的那一台」
阿海說:「好 我們再去買卡」
阿海告訴我 二哥是說要用她們買的那台相機幫蕙伶照相
後來二哥又用手指著牆壁上的一個掛鐘
阿海跟二哥說:「現在是早上11點20分 快要中午12點了」
這時候二哥居然又在紙上寫著:「你們等一下要去那裏睡覺?」
大白天的 看到二哥突然問我們「要去那裏睡覺?」
不免讓我想到二哥這幾天的意識清醒
難道會是「迴光返照」的徵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