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點多上高速公路
中途在西湖休息站填了午餐
天氣還算不錯 仍是陽光普照
只不過若遇風迎面而來
仍感覺得到一絲寒意....
二小叔他們一家人前晚就開夜車下來了
當我們到關廟時
他們也才送午餐到醫院回來沒多久
小聊一會兒後
我和把拔帶著妹便往醫院出發
每次在開往醫院的路上
我的心情就會沒來由的變得沈重
....不知道 以前大家探我病的時候
心情是不是也和我現在一樣....
當然只要一踏進病房
我就會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儘量表現得自然、輕鬆一些
大姊換了三人的健保房
剛好在最裡頭 窗戶旁邊的那床
我邊脫下外套 邊招呼著喊：
「親愛的大姊，我們來看妳囉∼」
一轉頭....瞧見大姊的模樣....
老實說 心裡真的是好震憾哪))))
大姊的右腦因為頭蓋骨未縫合回去
從右側眉尾到右耳上方的位置完全蹋陷下去
整張臉的右上部位整整少了1/4的感覺....
上次開刀後來看她
可能是還包著紗布的關係
視覺上較沒這麼明顯
想起姊以前∼
長髮濃密配著張秀氣的瓜子臉
實在很難令人聯想到
和眼前這個頂著稀疏髮量的小平頭
頭顱像被敲損一角 病容憔悴的人是同一個
看著這麼”不一樣”的大姊
我並不害怕 只是感到好心疼 好難過哦....
這三個多月來 大姊真的是吃了不少苦
我挨近床沿 和大姊貼近著臉說話
手小心翼翼的輕撫著她的頭髮
感覺像在安撫小孩一般
而手掌中那種像被針札的微刺感
就和我當下的心境一樣....
大姊有時會突然出神似的
看著我說話的樣子不動
或者好像自己若有所思的沈默不語
我問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她氣若游絲的回答：
「每天都只能這麼躺著 什麼事也不能做...」
剎那間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
實在擠不出任何有建設性的話來安慰她
聽著季明跟我們敍述這幾天大姊病況的簡報
覺得這大男孩突然之間長大、成熟好多
他笑著跟我們說他如何”按表操課”照顧媽媽
但從言談之中 以一個也為人母的角色
我感受到在他貌似粗獷的外表下
卻有著一顆纖細、體貼的心
只要媽媽一個動作
他就知道她需要的是什麼
這種母子之間的默契和感情
讓我好欣慰 也好羡慕....
後來大姊突然要季明去買咖哩飯
問她是不是餓了
她搖搖頭 表示是要買給我們吃的....
唉∼不知道大姊是不是怕招呼不週待慢了我們
就像以前我們下台南要回家時
她總是不藏私的把家裡 吃的、穿的、用的,,,
能給的全打包好要我們搬上車
或者是看我們來
心裡高興想留我們多待一會兒
好陪她吃吃飯 說說話....
妹這次到醫院來
配合度上還勉強算ＯＫ
要她和姑姑馬麻握握手、問好、道別都沒問題
但想再要她抱一抱或多說話 就不願意了....
連我這個大人在沒心理準備下
都讓姊的模樣給震撼到
更別提小小的妹了
一向特膽小的她能有這樣的表現
其實已經很棒啦∼
在回家的車上
我問妹：
「妳看到姑姑馬麻的樣子會不會害怕？」
她面露腼腆的笑 點了點頭
我接著告訴她：
「妳不要怕姑姑馬麻 她只是生病了
每個人生病的時候都會變得很醜
等她病好了 就會變回以前漂亮的樣子...」
「雖然姑姑馬麻生病了 變醜了
可是她還是很想、很愛妳啊
妳要幫她加加油 握握手、抱一抱
姑姑馬麻心裡一高興 細菌很快就會被趕走囉！」
是啊！沒有什麼比趕快健康起來更重要
大姊一定要加油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