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姑一踏進老家門
小叔叔和他大女兒及阿公三人坐在廳裡
見到我們時..阿公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迫不及待的..叨叨唸起一長串的話
神情看起來..也顯得有些激動...
見我們來..堂妹立即起身..
讓出阿公身旁的座位..走到後頭去
待我依例坐到阿公身旁後
才終於聽明白..阿公說話的內容~~
大意是抱怨著..自己日子難過了
現在光是三餐..都要看人臉色
還要姑幫她作主..想法子
看這事兒..是要怎麼處理才好...
小叔叔此時..也趕緊出言澄清
說老人家近日越來越難伺候..越來越廬
好比早上..他泡好牛奶加麥片時
轉身見阿公躺在床上睡著了...
心想..等老人家起來再吃就好..便沒喊醒他
豈料..稍後老人家卻罵著...
說沒人管他空肚子..連早餐也不幫忙準備
這幾個月來..我週週回來探望阿公
不管在台北..或是老家這兒
我真是頭一次看見阿公這麼激動
看他和小叔叔兩父子..你一言..我一語搶倒自己的苦衷
為了緩和老人家的情緒..
我趕緊拿出上禮拜他唸著的火龍果
叉了一塊湊上他的嘴邊..要他滅滅火..潤潤口
不要急..不要生氣..慢慢說..我們會聽...
小叔叔一條條為我們述說近來阿公耍歡的事件
還說因為阿公一氣之下..對著小嬸嬸討帳
搞得公媳倆”歹面相看”..”相近如冰”很多天了...
可能阿公..真的很愛火龍果...
也可能火龍果真發揮了它清甜..多汁..降火氣的功效
阿公一塊接著一塊叉著火龍果入口...
我一拍接著一拍摩搓他微濕的肩背
果真..老人家又回復成往日溫馴的老綿羊惹~~(�▽�)"
我跟小叔叔說著...「老人囡仔性」..硬不得
阿公之所以會這麼廬人的原因之一
不過是..他想得到更多的關注..和噓寒問暖的關心罷了
並不是只針對你們..故意要你們日子不好過而來
在台北時..他也時常忘了時間
三更半夜敲著隔板..喚我老爸說天亮..要起床了...
小叔叔回答著...他自己有暗中觀察老人家一段時日
他也發現到..老父親的心理..真像我說的情形
可是..他有話不好好講..也不接受別人的解釋
一個勁兒的廬到底..歡到底..見了他..大家躲都來不及了
還有誰願意坐下來好好聽他說話?!
我知道..小叔叔夫妻照護失能狀況越來越嚴重的老人
還要兼顧自己的家庭及工作
是一項很吃力及辛苦的事情
可是..阿公面對退化越來越厲害..行動漸力不從心的自己
還有不知何時會來臨的無常...
相信他心裡也不會比大家好受
面對這樣的問題..如果彼此不願各退一步
不願同理的將心比心...
那麼旁觀的我們..也實是無能為力幫上什麼...
我們離開前..小嬸嬸回來午休..沒聲招呼逕自往屋裡去
想必她仍舊還在氣頭上吧...
勸了阿公..要老人家清心些..別想那麼多..
人在氣頭上..說得會有什麼好話呢
既然小嬸嬸對錢事敏感..老人家就甭再提了
畢竟活到這把年紀..需要的不是財產..是親人們的照顧
另外..我心疼得跟阿公提醒...
要他不管在心裡..還是口頭上
絕絕對對不要再講不想活..要了結自己的事
這聽在我們晚輩們的耳裡..可是椎心的痛啊~~(＞﹏＜)
結果..車行約2分鐘後..想起我的小pink忘了拿
遂又調轉回頭...為免節外生枝..我們決定待在車上
差遣咱家妹..入內幫忙跑腿
偏偏這大目新娘..搞不清馬麻交待的位置
搞得姑不得已..只好親自上陣協尋...
正當車門關上..把拔準備踩下油門溜之大吉之際...
小嬸嬸突然失控從屋內衝出..厲聲攔”轎”喊冤~~(�口�)!!
硬是拖著姑進屋裡..聽她解釋..為她評理...
過了一會兒時間...猶未見姑的人影
我便下車去探個究竟..順便看能否為姑解套
我人還沒走到門口..已經聽見屋內喧嘩的爭吵
阿公怒髮衝冠..神色鐵青..站倚著ㄇ型拐杖
和坐靠近門邊..臉紅脖子粗..忿忿未平的小嬸嬸”算帳”中
而姑呢..則夾在兩人中間的”游擊地帶”...
一會兒壓壓老父親的肩頭..要他息怒..稍坐
一會兒又拉拉弟媳的手..請她少說一句..戰爭就能平息
我呢..最不會做的事..就是和人吵架了
所以..只得呆愣愣站在門口..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解救姑的...來自她手機響起的聆聲...
我們順勢淡出轟轟烈烈的”戰場”...
希望我們的告退..可以讓少了”觀眾”的戰火..儘快熄滅
小叔叔送我們走到門口..站著和姑簡述了方才的情況
我們才知...原來小嬸嬸誤把老人家近來算舊帳的行為
誤會是我們每週回來時..刻意的挑撥...
叔叔為了幫姑澄清..一言失察...
卻反釀成老婆為之發狂..失控的場面~~�︿�
在車上..姑說第一次看見小嬸嬸整個變了臉
那發狂的模樣..還真是教人退避三舍
至於自己老父..當場因為不能火上添油
要不..她還真想為老人家”硬”起來..拍手叫好
這可是他長期忍讓..嚐盡臉色後...
第一次敢提起勇氣和媳婦兒嗆聲呢~~^^d
不知為啥...我卻無法為阿公的”起義”感到開心
不管他所言有理..或者沒理..
戰火一旦挑起..就像雙頭刃..
傷得不會只有別人..還有自己吶~~(ˇ�ˇ)
即使是在”悍衛”自己的尊嚴
我..還是不喜歡看到阿公氣沖沖的模樣
還是溫馴又平靜的老綿羊形象..比較適合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