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姑回去看阿公時
阿公剛吃完小嬸嬸給他備好的奇異果
和小嬸嬸打了招呼後..她見著我手中的水果盒
跟我表示..阿公已吃過了..別再給他
於是..我笑著將水果盒遞交給玟...
笑說..這次讓她給撿到好康了~~(�▽�)~*
小嬸嬸收拾了一下..便走到廚房裡忙去了
姑靠到阿公面前..悄聲探問著~~
老人家...你最近乖不乖啊??
有沒有跟人家好好配合...
姑邊說..邊用手托起阿公的臉
做了個和自己額頭碰額頭的撒嬌動作
阿公笑得很可愛..心虛的說..
前幾天..自己說錯話..闖了禍
他說當時一時心急口快...便跟媳婦兒說
要她打電話給女兒(即指小姑姑)
看她有沒有空..可以載他到台北小玩幾天
阿公露出像做錯事孩子的表情似的..
縮著頸子..繼續表示...
當時這話一出口後..看見媳婦的臉一沈
他趕在對方還沒開口之前..馬上道了歉說~~
啊..拍謝..拍謝...我剛才說錯話
妳就當我沒有說好了...
並且為了自圓其說..堅定立場
還跟小嬸嬸說..其實之前住在台北時..很不適應
可能是濕氣太重的緣故...
總讓他的腳..犯起痠疼的毛病
連走路的步伐...都比在老家這兒艱難..不便
當阿公接著問起我小弟何時結婚..
好讓他能北上參加婚宴時
突然從我們後面巷道..傳來小嬸嬸的怒罵責問聲
一忽兒時間..人已隨著聲音...逼到我們面前
小嬸嬸的臉..因盛怒顯得有些猙獰
她指著我們逼問..老人家又在跟我們”ㄉㄠˊ＂什麼了??
然後就開始清算之前的舊帳...
一時之間..真是讓我們大伙兒面面相覤..深感莫名
於是姑立刻出口解釋著..方才我們的對話
我們只是關心的問老人家乖不乖...
阿公便跟我們坦白自己說錯話的事而已
並非如小嬸嬸所誤會的那般...
但小嬸嬸完全不接受我們的解釋
斷言我們肯定有事暪著她在談
然後..更厲聲的對我們嘶吼著
說自己其實很不喜歡我們回老家去
因為每次我們來..再拍拍屁股回去以後
阿公就會藉故跟他們番鬧上好一陣子
搞得全家烏煙瘴氣...沒有片刻安寧好過...
阿公一聽..肯定慌了..急了..
一來可能怕我們被小嬸嬸這麼一講..真不敢再回去
二來實在是因為對方所言..全非事實
他理所當然就開始一連串的辯解和碎唸起來
老實講...我們都知小嬸嬸不喜我們常回去的舉動
可..當面聽著她語態咄咄的對著我們嗆聲時
”俗辣”的馬麻我...還真是有些給她驚嚇到說
頓時腦中一片空白...連話都不知該怎麼回了
姑原先還試圖想要解釋些什麼...
後來見小嬸嬸情緒激動..深知此刻多說無益
只好以靜制動...讓小嬸嬸先行發洩
果真狂飆了一陣時間後..小嬸嬸慢慢緩和下來
不過...那廂戰火好不容易稍事平息了..
卻換成阿公這老人家..喋喋不休起來
只見他口中彷似播放錄音帶般...
聲調細碎..綿長..
不高不亢..不急不徐的碎碎唸個不停
內容大多都在重覆解釋著差不多的事情
我輕拍著他的手..肩背...
跟他說沒事了...我們都懂..都知道
好笑的是..我喚他先休息喝口水歇歇
老人家真的聽話的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輕啜一口
接著..杯子才剛落...話閘子..就又打開了~~<(‵▽′)> 哈哈哈
後來..在我們準備離開前的道別時..
阿公語氣有些沮喪..無奈的”宣佈”著
要我們以後..就甭再回老家來看望他了
小嬸嬸聞言...趕緊自辯著~~
說自己也沒啥立場不准我們回去...
只是很不喜歡每次我們離開後..阿公就”灰”不停
阿公聞言..急切的澄清著..自己近來已沒這情形了
小嬸嬸頓了頓..才鬆口承認...
說阿公剛從台北回來那一陣子..
全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真的快被他搞瘋了
不過..這陣子誠如他所言...是有收斂..改正不少
姑告訴阿公和小嬸嬸說...
往後我們還是會回來走動..看望的
只不過時間不會耽誤大家太久
要是我們真的都不再回來走踏..關心的話
恐怕到時老人家..會更加”灰哥格”...
在離開的車上...我跟姑說...
原本我老媽對於每次回來都遇人家歹面相看的情形
就已經常勸退我不要這麼常回來了
剛剛聽到小嬸嬸果真當面講明時
我心中還真是害怕...姑真會如了她所言
那...沒了”後援”的阿公..是要怎辦?!
姑說..老父還健在..這裡就是他的家..不是年輕人的
子女回來探望..是天經地義的事
況且..我們回來是做和事佬..不是扮小人
根本不必把那些話..放在心口上當真
只是...剛真被老人家那碎碎唸的功夫給嚇到
怎麼到了今天才知..
自己老爸的中氣..竟有這麼足..這麼長
沒想到年輕時..時常大半天沒一句話的父親..
呷到年老..卻好似要把前半輩子沒講的話
一股作氣..全說個夠似的...想來真是古椎
我的腦中..一直盤旋著阿公”認錯”的那番話
想著..一個人連真心話都不能講..
甚至還得為自己”失言”而道歉的生活
會是...什麼樣的滋味呢??....
是酸中帶苦..苦中有澀..澀裡...有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