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婆很疼愛..重視小姑!!
之前暫住我家時...
見她頭髮篷亂..偶有搔抓情形
我問婆...是否需要我幫忙洗頭
她總是回我~~不用了..
等她回南方澳時..再讓美月洗就好
順便請她修剪瀏海..或染髮...
平時回去...也總是有意無意會對我數著..唸著
美月又幫她採買了哪些吃的..用的回去
每個月慢性處方箋的藥..也都託她去領
她什麼時候回來陪她閒聊...
又是哪一天專程回來為她整理頭髮...
每次聽婆轉述這些...
我的心裡..總有濃濃的感謝和感觸
對小姑近水樓台的照顧..衷心感恩
對於媳婦怎麼做..也比不上女兒自在與貼心
則會將心比心的...湧上感觸...
所以..乍聞美月出事...
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
那..往後婆要怎麼辦?!
又，當她聽到噩耗時..怎能受得了?!
每回只要一想到..婆的生日是女兒的忌日
我的心..就酸疼得好難挨...
晚上6點多..公婆見我們一家人進門
知道我們還沒吃晚飯
公公即刻就起身進廚房...
唸著要給孫女煮她愛吃的魚去
然後..又給加炒了一盤白菜
我趨前說著...要他甭忙..我來就好
他卻執意說..這點小事..他沒問題
硬是要我到廳裡等著..並陪著婆婆...
然後..刻意壓低嗓音..靠近我的跟前..悄聲問~~
你們剛剛是不是去看美月了??
見我點了頭...他表情有些悵然的說...
早知我們是去那兒...就搭我們車...
等我踱到廳裡..陪坐在婆身邊的椅子上
婆也問了和老伴兒..相同的問題
她的語氣很輕..也有點無力
擔心的追問起...照片擺了沒??
殯葬人員把後事..處理得仔不仔細??
沒多久..就悠悠的對著我...喃喃訴起
美月出事那天中午..外頭倒著滂沱大雨
她留女兒一塊兒吃點東西...
對方卻回答...早上起得晚..吃得晚..還不餓
硬是冒著雨..騎著車...離去...
下午2點多..她忽然聽到陌生女子急電通知
說是美月在白米橋附近..發生車禍..
人已當場死亡...警察要倆老到現場認屍
婆一聽..又慌..又急..
偏偏稍早公公出門時..竟給忘了隨身帶手機
讓她一人在家..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後來..那人又來了第二次電話
聽婆說獨自一人..沒辦法趕過去
她馬上跟婆在話筒裡約定..
說會開車過來..幫忙載婆先到現場去
婆說~~她一下車..美月全身已被白布掩蓋
她拉起白布一角察看...
一眼認出那是女兒的外套..和雨衣
接著..她悲痛難耐..想要換掀另一頭白布確認
卻硬生生被人..架著離開..
勸她女兒模樣難看..怕她承受不了
安排她在一旁店家的騎樓下坐著..平撫情緒
婆說..從女兒出事以來..她一面都沒能見上
那天在車禍現場..女兒遺體被白布覆蓋
而她..只見到地上攤著兩團白白像是腦髓的物體
她心裡..便對女兒的死狀..大概有了底
不知這喪葬人員..能不能發揮妙手回春的技術
把這慘不忍睹的創傷彌平..
讓愛漂亮的女兒..能夠帶著美美的模樣離開...
婆對著我說這些話時..並沒有流淚..
可是..那股全身籠罩著悲慟的氛圍
實在令人聞之...都要跟著心碎...
我跟婆說..那陌生人真是熱心..真是好人
和我們並不熟識..還專程載妳前往處理
婆卻有些輕蔑的回答我~~
那些都是吸人血..賺死人錢的騙子
她也是上了車..細問後才知那人身份
原來是某某人的媳婦...職業正是殯葬社人員
為了賺我們的錢..自然要跑這一趟...
接著..話鋒一轉..換劈起女兒的男人來...
婆說..當她坐到騎樓下時..
突然見到身旁蹲著一位男子..哭得傷心
她好奇的問那人..和女兒是啥關係..
為什麼會為她..掉這麼多的眼淚??
男人這才說..他和女兒..已同住了一年多...
公公和婆婆..語態同樣激動..憤愾
說她曾問了好幾次女兒..究竟租屋在哪兒
女兒總是避重就輕...模糊帶過..
若是他們早知她跟上了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
無論如何..絕對會反對到底...
唉~~愛情這東西..不是當事人..怎能清楚明白
女兒不是未成年的小孩...誰對她好..誰對她真心
我想..我們能給的..是一份信任
我們要相信她的判斷能力..她的選擇
不管好或不好...都只能靠她自己去體會
看著兩老細數這幾天和男方接觸的情景
一字一句..都是怨怪..都是批判..都是詆毀
我想..我能夠體會...美月隱暪自己情事的心情
這..又讓我想起韓劇~~49天裡的一段劇情..
究竟我們自以為是的好意..愛意
是站在我們自己的立場..
還是站在對方的立場著想的呢?!
父母對子女的愛...很深..很廣
可是...某些時候...
卻容易因過於主觀..而出現盲點!!
於是..父母越是反對..越是禁止
孩子的口..就封得越緊..心隔得越遠...
以上..是我旁觀公婆對小姑的意外事件
心中油然而生的...感觸點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