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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媽

君子遠庖廚(有更新)

2012年11月12日
萬近日做了北京烤鴨, 十分費工, 大家都拍手叫好, 我也出聲說讚, 結果萬小妹竟然誤認我具有潛力, 只需更熟烤箱的功能就可朝此路邁進, 一向老實的敝人, 只好招認光看到全鴨就想逃之夭夭。萬說要用一支喝珍珠奶茶的吸管對著鴨子吹氣, 好讓鴨肉和鴨皮分開, 鴨皮才能烤得酥脆, 我的腦袋裏出現了鴨子、吸管吹氣、鴨皮膨脹...程式跑了三秒, 結果顯示為「簡直比不可能任務中阿湯哥徒手爬高樓還困難十萬倍」的狀態。

上周立冬, 用了全雞燉補, 煮了一大鍋水, 把全雞放入, 川燙後還得再提起瀝乾, 光此過程, 就令吾心驚膽顫, 覺得很像在演恐怖片, 全雞或全鴨是我的料理死穴, 連看得到眼睛的全魚都是, 時間倒帶一下, 小時候從沒怕過這些東西。

住在南機場漳州街時, 家裏頗大, 所以家母買了籠子開始養雞, 逢年過節, 她手腳俐落的殺雞, 刀法是一刀封喉, 刀落雞已斷氣, 我拿著小碗在旁接著雞血製作米血糕, 心情可是超級興奮的, 可能當時一心想著有美味的米血糕可食用,根本不覺可怕或害怕。

在物質不太富裕的民國六十年代, 在自家養雞的婦女們, 幾乎人人都是袖子一挽菜刀一拿就能化身為一方殺手, 殺好的雞, 滴好血, 還要拔毛, 漳州街的家有個大院子, 院子的前面還有個大灶, 在灶上燒了熱水, 把雞放好, 用熱水淋一下(到底是多熱的水, 要淋多少份量我就不知道, 只記得有這個動作), 就可進行拔毛工作。

那時代連雞毛都有人收購, 我還沒上學, 不知是媽媽沒幫手, 還是我的工作能力還不錯, 媽媽會讓我和她一起拔雞毛, 現在還可以回憶起那畫面, 大部分的羽毛可以用手拔下, 但雞屁股和雞脖子那一帶, 就要用一個類似目前人家用來拔眉毛的工具, 仔細的把那些很細小的羽毛拔除。我記得除了在自家當殺雞小幫手, 也去過別人家幫忙, 代價是一小塊熱騰騰的米血糕。

只記得當年家母從不吃自家養的雞, 年幼的我說雞肉很好吃啊, 媽媽你為什麼不吃?? 家母說把它們養大不忍心食之, 家母善養雞, 附近有些人也會來買雞, 因此那幾年看家母殺雞等同家常便飯, 根本不會害怕, 每回看媽媽殺雞剁雞, 架勢十足, 心生佩服之餘, 也想長大時會練就和她一般的功力。


可自己主廚後, 沒刴過一隻雞, 因為不敢動刀把全雞切成小塊, 看到一整隻完好的雞或鴨, 就有心理障礙, 但如果是小販切好的雞腿, 或是已去骨的雞胸肉, 倒可以安然料理之。以前讀到君子遠庖廚時, 只覺是大男人們推託不下廚的沙文主義, 可現在我真的對這句話有很深的理解, 君子遠庖廚真的是進過廚房者才知的真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