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痛扁智筠是個插曲
讓我本來要寫綺穎上課狀況的完全沒了心情
狂吼揮舞手上雜誌
頭髮凌亂口氣嚴厲
當時的我整個失心瘋
再搭配智筠高分貝的哭聲跟尖叫
若是被雞婆的鄰居報警檢舉這家人違反兒少法
馬上罪證確鑿
早上提前20分鐘叫她起床
因為昨晚被修理而該複習的國語沒有做
除了第一時間喃喃地說想還想睡之外
當我要幫她做蟯蟲卵採樣
恢復精神的第一句話就是
語氣輕揚的提醒我明天也要記得收集她的尿液
果然昨晚的悽慘
對她沒留下任何痕跡
儘管她的屁股已經看得見烏青點點
覺得自己的怒還沒全消
依舊沒好氣的對她說話
智筠的自我修復能力一向很好
還是小孩普遍都健忘 ?
不過我也納悶
是否這對她將造成凡事都不痛不癢 , 無所謂的態度 ?
綺穎昨天的表現還是中上
只是仿說的情況仍舊嚴重
而且就算想要的是A
也只會回答排列順序在後的B
在溜滑梯跟大熱狗兩種遊戲間
她獨鍾前者
卻無法正確表達實際的意願
「妳要玩大熱狗還是溜滑梯 ?」
「溜滑梯」
「妳要玩溜滑梯還是大熱狗 ?」
「大熱狗」
這樣的反覆
不管幾次都一樣
她永遠都說最後一項
就算引導提醒也沒用
即使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老師說他們的腦部對於資料讀取跟配對
沒有辦法像一般小朋友迅速跟正確
需要迂迴曲折的拆解再組合
嫌累之後通常的反應就是挑剛聽到的回答
完全不加思索
「綺穎，梨子好不好吃 ?」
「好」
「她是頭頭老師嗎 ?」
「好」
「外面下雨了,對不對 ?」
「好」
“好”是她最常的答案
不論問句是什麼
就跟被禁止碰觸的東西永遠是「爸爸的」
而在她心中
缺席的爸爸永遠都是「去上班」
不會出現在其他地方
都已經這樣了
我還是白癡的問老師：綺穎真的是嗎 ?
好像從她總是對綺穎肯定讚美的笑容裡
可以聽到心中一直期待的答案
因為她才三歲
因為她離建議的5歲確診還有兩年
會不會一切都只是「可能 … 疑似 …」
老師的笑容依舊甜美
措詞不直接卻語氣堅定
「綺穎的確有一些符合的特質，語言遲緩跟仿說的部份最為明顯
不過她願意跟人互動，眼神也會跟人接觸，這些就很不錯 ……」
我的腦海短暫陷入空白
因為聽到第一句就失望了
就像洩氣的球從空中慢慢落到地上
想到這是一輩子的事
難過又湧了上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