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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哲和安安的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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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子:愛恨之間 〈講座一〉晚上19:00-21:00

2012年03月27日
公開
18

親子:愛恨之間 講師: 周仁宇 兒童精神科專科醫師;美國華盛頓大學文化人類學博士;美國精神分析學會(APsaA)及國際精神分析學會(IPA)精神分析師。 我們都曾經是嬰兒,生在各自的家裡,受到不同人的照顧。後來我們長大了,逐漸有了各式各樣的渴望追求,同時漸漸把這段記憶淡忘。直到我們的孩子出世,這些記憶才又再度被喚醒。而且不只我們,所有和孩子有關的人都得要重新面對那個淡去的記憶。 過去一百年來,精神分析不只在診療室裡成人個案的症狀中尋找兒時記憶,也透過嬰兒觀察、嬰幼兒治療與分析、兒童發展研究等管道直接對嬰兒時期做探索。 我們將從這個觀點出發,談親子互動中所牽引出的愛恨記憶。實際的案例將被提及,但我們不試圖提供育兒寶典,或宣揚教育理念。我們相信,不論何種人與人的關係(尤其是母嬰關係),絕對沒有任何教科書可以勝過直覺。因此我們試圖提供一個思考方向,去理解影響我們育兒直覺的記憶,為困境尋找出路。 這個系列課程,將有系統地介紹嬰兒的出世對家庭成員的影響,人類各個階段的發展,治療的需要與否,以及介入的方式與時機。 〈講座一〉 3月27日(二) 母嬰之間:第一個哭聲、第一次擁抱、第一口奶水、第一朵微笑… Winnicott   Winnicott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在接受精神分析訓練前他原本是個小兒科醫師,因此他有機會觀察過無數母親與孩子的互動。這個經驗顯然對他的精神分析觀點有關鍵性的影響。在精神分析傳統偏重精神內在(intrapsychic)的主流思潮,尤其曾督導她的克萊恩對精神內在因素的強勢偏重下,他罕見地強調環境因素的重要性。他把一本主要著作取名為「成熟的過程與助長的環境」(Maturational Process and Facilitating Environment),即可見出他對環境因素的重視。具體而言,所謂成熟的過程,很重要的一部分是情緒的成熟,而Winnicott特別關注的是嬰兒的原始情緒發展;對嬰兒而言,母親就是他的環境,所謂助長的環境,Winnicott認為就是一個「夠好的母職」(good-enough mothering),或稱為一個「擁抱的環境」(holding environment)。這樣的母親對她初生的嬰兒會有種「原發的母性專注」(primary maternal preoccupation),讓她能去適應嬰兒之所需,嬰兒的許多需求都得以滿足,簡直就是心想事成。對這時的嬰兒而言,他覺得他有能力創造他想要的任何東西,因此「全能感」(omnipotence)是種真實經驗。   在這個階段,嬰兒還分不清楚「我」(me)和「非我」(not-me),也就是主觀和客觀仍是分不清的。唯有讓嬰兒維持在全能的幻象(illusion)中夠久,這個幻象才足夠穩固,足以承受接下來因挫折而帶來的幻滅(disillusion)過程。孩子漸漸了解他並不是全能的,他並不能全面控制「非我」的外在世界。與幻象的概念有關的是「過渡性客體」(transitional object)及過渡性空間,這是從主觀客體發展到客觀客體必須經歷的中介階段,既非全然主觀也非全然客觀。過渡性空間的概念對Winnicott相當重要,從孩童的遊戲到一切的文化活動都具有這種中介性質。   原始情緒發展會因「衝擊效應」(impingement)走上歧途。用Maggie Mills的話說:「自體的一部分不想要被知道,這並非病態:這部分應予尊重,不受侵犯。當照顧者不必要的侵入干擾了自然的開展,於是嬰兒無法保持一個連續的『持續存在狀態』(‘going-on-being’),反而變得必須過度去反應,過分地機智(resourceful),於是警報響起,Winnicott所說的衝擊效應(IMPINGEMENT)無可避免地導致精神的損害和身體的扭曲。」「只要有衝擊效應,幻象的創造便無法發生,於是無從讓過渡性客體或潛在客體導向思想的形成。結果不是一個對母親的逐漸幻滅,而是有產生了一個空洞(void),可能要靠幻想來填滿才能避免空虛感。」一種可能的結果就是形成適應生存的「假我」(false self)結構,包覆並保護著「真我」(true self)。 Bion   Bion童年時住在印度,八歲時他去到英國的寄宿學校就學。他先後被Rickman和克萊恩分析過。他無疑是個深奧的思想家,他的理論的一大重點是對思考(thinking)的研究,他那令許多人望而生畏的“The Grid”,是他整理心智功能的向度和心智內容的發展的一個企圖。他最著名的理論概念有容器�內容物(container/contained)、β元素(β-element)和α功能(α-function)、以及將投射性認同概念從一種原始的防衛機制擴充為一種生命早期正常的溝通方式。在Bion眼中,思考的過程常可以類比為消化系統。他認為嬰兒會投射各種β元素,如各種原始衝動或身體感覺,那是一些很原始的東西,就像是嬰兒無法消化的生的東西。這些元素以投射性認同此一原始溝通方式進入母親的心智中,起初母親同樣不能消化,但她的心智就像容器一般,這些β元素則是內容物,這時母親的「神遊」(reverie)發揮α功能將那些β元素消化為α元素,換言之,將原先無法被思考的內容轉變為可以被思考的思想,再回饋給嬰兒。Bion認為發生在個案和分析師之間的過程也與此類似。   Bion對精神病人做的精神分析讓他得出人格中有精神病部分和精神官能部分(psychotic and neurotic parts),這不僅發生在精神病人,事實上許多人的人格中也都有著精神病的部分。他對精神分裂個案的分析也讓他推論出這些病人的精神內在不停進行著「對連結的攻擊」(attacks on linking),這些攻擊,歸根結底當然是源自死亡本能,在這方面Bion依循克萊恩。   Bion一生思想不斷演進,他後期的某些概念頗不見容於他當時的英國同僚,卻在世界其他地方發生深遠影響,“O” 的概念即是其中之一。Nicola Abel-Hirsch並未拒絕這個概念,在她的Bion系列講座中,這次就排了一堂課談這個看來與東方思想有點接近的概念。 Winnicott與Bion的交會   Maggie Mills說道:「正如Bion總是想要接近原始情感並且視它們為『事實』,Winnicott也在身體感受和精神裝置之間描繪出密切關係。他[Winnicott]將精神(psyche)視為對於身體之各部分、感受、和功能,亦即對於身體活著的狀態(physical aliveness)『精心創作的想像(imaginative elaboration)。』」「[Winnicott]與Bion兩人都試圖界定象徵結構(symbolic structures)的生成所需的最低要求。兩人都假定重要的是發生在心智之間的事,以及在心智之間的潛在空間中發生的溝通的相遇。Bion重視母親在與孩子的神遊中的幻想活動,視之為象徵能力的根源──對Winnicott而言這是擁抱(holding)與照顧(caretaking)之整體的一部分,因此他真的覺得很興奮,當他發現Bion的概念與他以下的複雜論述如此共鳴:嬰兒預備要創造些甚麼……而在夠好的母職中,母親讓嬰兒知道是甚麼正在被創造。」   Nicola Abel-Hirsch說道:「Winnicott和Bion都是原創的思想家。Winnicott比起Bion距離克萊恩更遠,可能也比Bion離佛洛伊德更遠?他並未採用克萊恩學派的三個主要信條:死亡本能、偏執-類分裂心理位置(paranoid-schizoid position)、和先天的羨嫉(innate envy)的存在。Bion在這些領域內做了很多工作,但他也是在克萊恩集團中對外在母親的角色做了最多探討的人;這點使他與Winnicott的研究比較接近。」「有趣而且也許有意義的是Winnicott表面上看來似乎很容易閱讀,而Bion則可說是表面上看來很難閱讀!」   Bion很少直接提到Winnicott,但關於退行,Bion曾說過下面這麼一段耐人尋味的話:「Winnicott說個案需要退行;克萊恩說他們不應該退行;我說他們的確有退行,而這退行應該要被分析師觀察並詮釋,但他絲毫不需要催促個案在能夠讓分析師觀察並詮釋其退行之前,變得完全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