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難

昨天玫娜阿姨親自打了她爸爸種的桑椹汁來探望阿公，她說阿公意識很清楚，知道她是誰。

沒料到下午，阿公就住院了，她今天要帶她媽媽來亞大醫院做化療，於是又到病房來看阿公。

從昨天到今天，我們就在要不要插鼻胃管這事上猶豫不已，阿公自己當然是堅決不要，但他現在吞嚥困難，不插，等於就無法進食，沒有營養……

今天，媽媽回草屯，和小舅、阿媽一起去醫院。下午，胸腔科醫師來查房，跟我們說明了接下來治療的方式，都得配合足夠的營養，否則難有療效。另外，他要我們回佑民申請先前的病歷和影像資料，他覺得從上次到現在，肺炎的發展有些疑慮……回草屯後，媽媽和小舅一個去申請病歷，一個去對面醫療器材申請輔具補助……

媽媽處理好補助款的事後，不想到對面醫院和小舅會合，只想待在外面，走向停車場，四週是稻田，媽媽沉重的心情，需要深呼吸，需要綠意撫慰……

晚上媽媽回家後，和大舅舅、舅媽再次討論鼻胃管的事，舅媽的爸爸有好幾年的經驗，她覺得都九十幾了，真的不用受這些苦了。加上今天再度問阿公，他還是不願意。

如此，很可能體力迅速衰弱，也很可能就要離開我們了。

真的不求能延長多久，只求阿公少受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