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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en

[轉載分享] 孩子需要大人的「等待」

2008年09月10日
休了兩週的年假,今天,孩子們又回到教室。孩子們看起來很有精神,也很開心。他們一如以往,做著相同的事-遊戲、玩耍和創作。在開始上課的幾天前,我和故事角落的老師聊起這半年來自己教室的狀況,我們各有感想,但共同與最深的感觸就是,孩子需要大人的「等待」。



她提到她教室裡的一個孩子,大約小班的年紀開始到她的教室裡來聽英文故事。當時,她認為這個孩子極具語言天份,在同年紀的團體裡面最能「猜」出故事內容,學習說的能力與發音都很好。雖然這個孩子持續在故事角落聽英文故事,但到了中班,因為她的天份,母親同時也帶著她去上其他英文課,學習拼字、學習正確說與寫。過了幾年,她已是個國小生。有一天,她在老師說了一本英文圖畫故事之後,突然說:「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我的這位老師好友非常震驚,怎麼在英文能力都遠比幼年時更好的現在,這個孩子反而聽不懂故事了?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很有語言天份的孩子失去了學習語言最重要的語感與猜想的能力?

最近讀了一本書,裡面提到成人面對孩子的塗鴉,最愛問孩子:「你畫的是什麼?」成人以他們現有的認知無法解讀孩子的塗鴉,於是嘗試以這樣的問題影響孩子,希望得到一個成人所能夠理解的詞、名字或意思,因為這是我們成人唯一能夠理解的方式。以下的節錄有點長,有點難懂,但值得細讀:「我們給予幼兒圖畫世界第一個大的干擾便是當孩子給我們看他的作品時,我們總是提出一個既明顯又煩人的問題:『這是什麼?』。這個問題猶如一根套繩,把孩子套住,扯到我們面前來……孩子倒是樂意幫忙,隨便給個解釋。取名字總是個有趣的遊戲,孩子當時想到什麼,我們便會得到什麼樣的答覆,他也許會說圖形是爸爸、月亮、馬鈴薯、氣球等一切可能的東西。於是我們便造成了一場嚴重的後果-把原始的塗鴉世界和語言世界連在一起了。這只能加快和縮短圖畫發展,讓它無法達到自然的成熟……具體的事物,有一日將會表現在孩子的畫裡,但表現出來的確切時間只有孩子知道」。(摘自《兒童塗鴉、線畫與彩畫》一書)

不論是面對孩子的圖畫,或是學習語言,我們都忽略了一個關鍵,孩子並不是大人。「我們不是謹慎地讓孩子不快不慢地走他的路,而是急於要他們跨過把我們和他們分開的鴻溝」。我們忽略的是,有沒有在對的時候,用適合孩子發展階段的方式來支持他們?更重要的是,有沒有以滿足孩子在不同階段最重要的需求為優先?還是強加我們想要他們學會的?該用聽覺與想像去感覺語言的時候,就不應該讓他學拼字,提早受限於「對」與「錯」之中,而不敢再用感覺去猜想語言,甚至不敢開口說。也許,我們造就了一個英文可以考滿分的孩子,卻埋葬了他對語言的直覺天份與自信。這是故事角落老師的感嘆。


藝術活動也是如此:「過早提出『這是什麼』的問題,不僅只有這個害處。這種看似不關痛癢的干預,還會在各個感官配合完成圖像的過程中,造成混亂。幼兒在塗鴉階段,首先是眼睛與手,也就是和觸覺器官共同合作來探知世界。要等到做為偵查員的手報告那些東西有多遠、多輕、多堅固、多沉重之後;等所有的空間都爬完、走完、感覺透徹之後,眼睛才會了解世界,手和腳才可以休息。此時,眼睛與耳朵合作,替事物命名……如果,在繪畫時越過『觸覺』,也就是觸摸階段,或者,這個階段發展的時間太短,兒童繪畫便缺少最根本的東西-對物體世界的成形和結構的感知。」

小柔與小吾跟隨宣宣,爬過山洞、走上橋、溜滑梯、走過矮門、假裝跌倒。他們做的事,看似跟藝術活動毫無關係,其實他們正在認識世界、感覺形體,為往後表達世界做準備;當阿布受到太多外界干擾,顯得不敢畫畫時,我們就不應該劃清「畫畫」與他喜愛的活動「遊戲」的界線,當他發現沒被期待畫出具體物之時,他自然會主動表達他的需求:「我想要畫水彩」;當小祺、宣宣與安安能夠花上兩個月的時間編織一條圍巾,這個過程就會留給他們深刻的感受、得到完成的喜悅,創作這件事就能慢慢變成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被期待下的產物。等待的理由有很多,對故事角落的老師來說,就是把學拼字、學寫、學文法的事,留待孩子大一點再說,先讓孩子對英文產生感覺與興趣;對於我,等待就是讓孩子做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教育並不是讓孩子盡快變成跟我們一樣的成人,教育是引導與等待孩子完成他在每個階段應該做的事。」這是我最深的感觸,在新學期的開始,跟大家分享。

引用自藝術森林http://blog.roodo.com/kunst73/archives/5568635.html#comment-173994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