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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馬麻

經過難耐的陣痛終看見懷胎十月的喜悅 (2)

2003年09月25日
05:45 瘦護士幫我灌腸,說這樣寶寶比較有空間出來,另外也比較不會感染生產時會陰剪開的傷口。她叫我忍個十五分鐘不要上廁所,等到忍不住了以後再去上。

瘦護士先幫我再內診一次,說開了三指半了,有進步就好,但也不能算是放心了,因為實在是不知道未來將面臨怎樣的痛,要痛多久,生不生得出來,順不順利,太多的擔心和問號,只能想著我有進步有進步有進步∼∼就好。

藥水灌進去之後,瘦護士把我移到旁邊的一間待產室,叫我先坐在床沿等。這時老公被差去填什麼資料啥的,還是終於下去把車子移到停車場放好,不知我被移走了,回來我聽到他在找我的聲音,我正在抵抗著陣痛還有想要便便的衝動,沒空回應他,就讓他自己來找我吧!

我看著手錶,好像就數不到十五分鐘,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著,裡面的食物殘渣吶喊著要衝出來啦!

受不了了,我走去廁所批哩啪啦的解脫一番,還夾雜著幾次陣痛,腰已經直不起來了,還能走路就是了。這時老公才找到我在哪裡,被抓到我坐在馬桶上,他才知道我被灌腸了,也沒力氣多和他說話,揮著手叫他外面等就是了。

走回床上躺著,瘦護士又在我肚皮上放著兩種監測器,小寶的心跳聲又開始在我身邊響著,隨著陣痛起起伏伏。另外一個測量我宮縮強度的儀器,螢幕就放在我右邊,但我從頭到尾沒有抬起頭來端詳過那是什麼樣子。

06:00 手錶的時針通過六點,我還要痛多久?陣痛開始愈來愈難耐,每次陣痛我必須把自己縮成一團,按照書本的指示不要用力,想像我的子宮頸是一件套頭毛衣,我要盡量放鬆讓小寶的頭穿出來,如果我用力去抵抗,子宮頸就不會繼續開了,而且會更痛。

很難啊!當肚子硬起來,痛覺從上腹緊縮到下腹,這還可以忍耐,再擴展到下背部的時候,並且時間愈來愈長,就很難不去抵抗了。不知怎麼辦才好,我慌張的手到處抓,抓著我的點滴架,支撐自己的身體,以免我把力氣用在下腹部。

我用默念佛號的方式,幫助自己轉移注意力,想像子宮頸在放鬆,小寶的頭正慢慢的穿出來,愈痛愈難做到。『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觀世音……菩薩』

我開始呻吟,嗯∼∼啊∼∼呃∼∼的聲音不自主地從我的嘴中冒出來。因為後背的疼痛,讓我覺得陣痛時側躺比較舒服。

老公想安慰我,我趁著兩次陣痛中間的空檔跟他說,我陣痛的時候不要碰我,我要很專心,如果他試圖安慰我或是在陣痛時幫我按摩,對我來說是很干擾的事。

06:30 不妙的消息傳來,瘦護士走進來說:「如果再這樣下去,可能要加一點藥!」

我已經痛到不行了,為什麼還要加藥,我聽了好害怕!我問:「為什麼?」

瘦護士:「你現在宮縮的效率不太夠!」

我:「那要到怎樣才算夠?」

瘦護士:「我們希望能進展到每二三分鐘一次。」

我:「我沒有嗎?我覺得已經有啦!」

瘦護士:「你可能覺得有,但是儀器測起來沒有。再觀察看看好了!」

我叫老公幫忙看宮縮的測量儀器,我特地在陣痛時保持仰躺,他報出的數字是上百據說要破表的數據,而沒有陣痛的時候,數值大約二十多而已。

我回想起之前同事Joaan生產的時候,她說她才測到數值二十多,護理人員都說那還不到一般人會痛的程度,她就已經痛到不行了。那我現在陣痛都有上百,應該不算宮縮效率不佳吧?

為了怕被加藥催生,我只好每次陣痛的時候就把身體轉成仰躺,讓那該死的儀器測得到我的宮縮指數,以免又痛又還要被莫名其妙的加藥催生。

老公不知哪裡來的靈感,突然說我陣痛的時候他唸咒給我聽好不好,我說好!於是,他每次在我陣痛的時候,就唸頌蓮花生大士心咒給我聽。他問我有沒有幫助,真的有幫助,我自己沒辦法專心唸了,能聽到咒聲,把注意力轉移過去,真的有些幫助,我會感覺有另一種平靜,而不會覺得自己只是孤單無助地在面對陣痛。

不久,一位胖胖長得很可愛的護士走進來,看到我陣痛在抓點滴架,劈頭就說:「媽媽,你不要抓點滴架,它是活動的,我教妳,妳抓床沿的護欄。」她聽到我呻吟,又說:「來我教你呼吸,陣痛的時候,用鼻子慢慢的吸氣,然後用嘴吧慢慢的吐氣。」

這一招,其實絕對對減輕痛苦沒有任何幫助,甚至在痛的時候,會很容易呼吸變成很急促。胖護士很堅持,每次一進來就看我有沒有用她教的方法呼吸。我知道如果不這樣的話,很容易會過度換氣,並且也容易不自覺地用力,而在子宮頸還沒全開的時候,用力是會反效果的。

07:00 胖護士:「媽媽,妳好像很痛是不是?要不要打無痛分娩?」

我:「好!」想也不想就說好,之前我計劃能省這六千元自費的無痛分娩就給它省起來,現在痛成這樣,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老公有點詫異的表情,我沒精神理他了,之前叫他看書了解產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無痛分娩的部分,總之我要打就是了,我他媽的快痛死了!

胖護士走出去找麻醉醫師,不久回來,又是一個壞消息:「醫生在開刀房,大概還要半小時才能來!」

我一開始沒聽懂,我以為是我接生的醫師還沒來,我想,半小時之內我應該還生不出來吧!他慢慢去開刀就是了,我沒空理他!

又經過了幾次的陣痛,我開始聽懂胖護士的意思了,原來是那該死的麻醉醫師在開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