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0/20 上午 01:39:46
哄孩子上床後, 開了電視, 看到公視播出的”新舊情綿綿”演唱會, 雖然布景不甚講究, 拍攝上也沒有新意, 但每個歌者所唱的台語老歌卻深深感動了我, 台下的觀眾都有了年紀, 那些阿公阿媽們也跟著歌者一起唱和, 雖然沒有年青人迷戀偶像的瘋狂與尖叫, 但從他們的表情, 也可得知這些歌給他們多大的滿足! 當下我就撥了電話回娘家, 把這個節目告訴尚未就寢的老媽, 聽著這些台語老歌, 不講什麼文化資產的高調, 這些歌曲就是伴著我成長的一部分, 媽媽極愛聽歌, 也很愛哼哼唱唱, 由於我們對她的歌喉從不讚美, 所以她都唱得很小聲, 唯一一次例外的是她跟著電視上的鳳飛飛一起唱” I love you more than I can say”, 我們驚為天人, 因為老媽不識字, 看起來又鄉下土包子一個, 怎麼會唱這麼有class 的歌呢? 老媽說是年青時候學的, 我們對她刮目相看, 她唱來就虎虎生風了! 有記憶以來, 她最喜歡在晚上洗衣服時唱歌, 我常聽她唱各種歌曲, 雖然不知歌名, 但聽久了總有一種親切感, 所以只要在電視上再聽到相同旋律, 很快就會唱了。只是國小時在學校都不能講台語, 何況是唱台語歌?
國小四年級時, 我瘋狂迷上安平追想曲, 直覺這首歌真是好聽, 一直要求媽媽教我唱, 媽媽不但教我唱, 還解釋歌詞給我聽, 邊唱歌邊想像一位年青女子衣衫飄飄的在安平港邊等待情郎歸來, 心中感動得不能言喻。所以剛剛聽到歌者唱這首歌時, 眼淚竟然不由自主流了出來, 因為這首歌裏承載了太多媽媽的記憶! 年紀漸長後, 聽民歌不再迷戀台語歌, 也很少再和媽媽一起唱台語歌, 後來無意中聽到” 我若打開心內的門, 就會看到故鄉的田園…”, 優美的旋律, 又把我拉回台語歌懷抱, 從此我會刻意買些台語cd, 和媽媽一起共賞, 不過我發現新出的專輯, 都無法吸引她的興趣, 她最愛的還是那些有歷史的老歌, 在她耳濡目染下, 至此我真的愛上台語老歌! 但我偏愛的都是曲風輕快或詞意優美的歌曲, 對那些悲苦或哀戚的歌還是不能欣賞。
原本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些有歷史的台語老歌, 竟然回想到的都是和媽媽共處的點點滴滴, 今夜我忽然明白, 這些歌謠可能是我們母女間極為重要的連結密碼, 聽著這些旋律, 會讓我憶起陪在媽媽身邊看她洗衣服或作家事的日子, 不知道我的孩子長大後, 聽到什麼看到什麼會記起與母親共度的時光?
就這樣決定, 下次回娘家, 再和媽媽一起唱首台語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