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小辭典》 忽然，她停住了——小說人物的靜止時刻

2008/9/19 人間福報終身學習�人文| 作者：朱嘉雯

闔上法國作家福樓拜的短篇小說集，浮現眼前的多幅靜止畫面，竟成了永恆不滅的印象。作者在〈赫魯特亞王后〉裡所描寫的幾處「暫停」，均為緊接下來的高峰情節，蓄積了令人摒息以待的敘事能量。

首先，「一個早晨，天還沒亮，希律王倚著欄杆眺望遠方。」在人物的凝視下，沙漠、丘陵和遠處的峰巒，逐漸地甦醒於晨曦的紅光中。時間在靜止的人物面前不斷地推移，烘托出危機迫近的不安氣氛。

當維德利烏斯命令奴隸，砸開神秘犯人的地牢時，洞底呈現一團迷濛，有一個人躺在地上，頭髮蒙住臉，身上披著獸毛，前額剛一碰到鐵網，便立即陷入深處消失了。洞外所有的人都圍成一圈，不敢作聲。連王后在宮殿的另一頭也聽見了，她穿過人群，扶著僕人的肩膀側耳傾聽。

在這寂靜的時刻，地洞裡突然發出了巨大的聲音：「苦是有你們受的！你們的城堡大門會比胡桃殼碎得還快，牆會倒，城會燒毀，而上天的懲罰仍不會終止。」作家著力於暫停時刻的描繪，有時反能成為推動故事進行的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