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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分享]宋嘉行:不要問畫畫中的孩子"你在畫什麼?"

2011年12月20日
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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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行(德州大學奧斯汀分校課程與教育研究所博士生) 孩子到了3、4歲的年紀,漸漸開始懂得用各種象徵形式與符號來表徵這個世界,其中一個方式是繪畫。當孩子畫畫時,不知您有沒有留意到自己對他說話的內容呢? l 成人的介入 當我在學校附屬的幼稚園實習時,有一件這方面的「小事」讓我記憶深刻。 有一天,我看到3歲多快4歲的Nathan正在用色筆畫畫,很自然地就順口問他一個幾乎每個旁觀者都會問創作者的問題:「嘿!你在畫什麼?」結果得到的是小畫家無言的回應。為了打破這沈默的尷尬,我接著問他「要不要看看我畫的?」然後我就去拿了一些紙和畫筆,秀給他看一些我畫的東西。 沒想到,我的一舉一動都被班上的Fati老師看在眼裡。她趕快跑過來阻止我,叫我不要幫他們畫畫,因為他們會模仿我的畫法。讓孩子可以自由自在表達自己是最重要的,成人好意的示範往往是造成孩子失去創造力及否定自我的原因之一。聽完她的理由,我有點愣住。有這麼嚴重嗎?成人的「介入」真的都是壞事嗎?將孩子的世界與成人的世界劃分得這樣清楚,一定對嗎?還有,孩子難道沒有判斷力?在這種情況下,他一定會模仿大人,然後告訴自己:「我是笨蛋?」這裡其實涉及到我們如何看待成人與兒童這兩種本質的假設,也牽涉到成人與兒童間關係本質的假設,本來就各有立場、公婆都有理,不容易爭辯出結論,我也就不多說什麼。 l.成人的問題 經驗老到的她,接著指出我在與Nathan互動時所犯的第二個錯。她說,當我們在看孩子畫畫時,要避免問「What are you drawing?」這樣的問題。因為這對他們來講有時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3、4歲的孩子不見得時時刻刻都知道自己在做的每件事「是什麼」。更何況畫畫這種偏向抽象與藝術創造方面的活動,她們更不容易確定她們在畫什麼,或一定要畫什麼。換言之,「是什麼」、「畫什麼」、「做什麼」……等這種種指涉行為目標內容的問題,是屬於成人式的問題。孩子的世界往往是重視過程更甚於目的的。先設想好一個目標、然後按部就班去達成,是成人(科學)世界的理性邏輯。孩子隨性之所致的天馬行空,當然對不上成人的思維方式,也就不會給我想要的答案。因此,問小朋友這樣的問題,很容易造成溝通的無效與中止。 而且,問這種問題還有另一個缺點,就是很容易將答案侷限在固定的一對一(也就是一個符號指稱一個被指)答案模式。這種問題不容易引發有彈性的對話。比如他一定要回答:「這是……」。假設他回答:「這是蝴蝶」,或「我在畫蝴蝶」,觀者很自然地就會在心中將他畫的蝴蝶與真實世界的做對比,而這一比就很容易做出一種以真實世界的蝴蝶為「標準答案」的評論,特別是相像與否的評論。而以孩子有限的技巧,當然獲得「好像不太像喔」這樣的評論。這樣一來,就很容易就結束對話,因為一方面孩子被否定了,一方面以她有限的思考與辭彙,她也不知該如何辯駁。即便畫得很好、很像,妳相反地給她讚美,通常小孩也不會對妳的讚美做出太多回應。溝通還是很有限。 2.「談談妳的畫」 那麼,該怎麼樣引導繪畫中的孩子多說一點話呢?Fati老師告訴我,「談談妳的畫」(「Tell me about your picture」)是一句很有用的開場白。聽到大人問這樣的問題,孩子多半會比較願意與妳談。此外,我們還可以試著對孩子畫中的形狀、線條、顏色等做出鑑賞。例如,「你的畫裡有好多又紅又大的圓圈圈喔」,或者「你用了好多藍色呀……」再者,多使用「妳認為……」、「妳想……」或「妳覺得……」這樣的句子。用這樣的提問法,通常預設並暗示「你一定有東西要說」或「這作品一定有什麼故事性(story)」的立場。即便孩子原本作畫時根本沒想這麼多,卻會因為受到問題裡的暗示,而自然引發思考與回答。而這回答當然就包涵各種千奇百怪的可能性了。 如果,當妳不能避免一定要問她她在畫什麼時,也不要直接問「這是什麼?」,而可以試著拐個彎,加一個「認為」在問題裡,變成「你認為這是什麼?」這樣的問句,在心理上會拉開孩子與作品的距離,幫助她退後一步,站在高一階的視野去審視自己的畫,讓她從創作者主觀的角度換成觀賞者客觀的角度,這樣轉換心理視角的小暗示,對孩子的思考和語言來說是較具難度的訓練,能幫助她抽象概念的發展。 3.申論題的對談方式 孩子的認知能力發展,在3、4歲時已經略具成人式的常民思考的雛形,這段時間是抽象思考與豐富心靈世界將大幅進步的開始。然而,她們知道的遠比她們所能表達的多。因此,與她們對談時,多使用「認為」(think)、「想像」(imagine)、「相信」(believe)等指涉內在心理狀態的字眼,也能促使她認知到自己複雜的內在世界,更有受大人尊重的感覺。將這些容易引起對談的小技巧用畢後,最後才是記得要去讚美孩子的創作:「太棒了」、「妳畫得很好」、「我很喜歡」等等,然後結束交談,讓她繼續自由發揮。這一切其實說穿了很簡單,就是多用申論題的方式去與孩子說話,而不是用簡答題,甚至是非題的方式,扼殺孩子練習表達的機會。 我這才進一步了解,Fati老師並不是不願意與孩子互動,而是希望我們大人在與孩子說話時,能時時刻刻注意到自己的言行,提醒自己對孩子具有的無形影響力和權力。在沒有標準答案與正確答案的藝術活動上,成人更要謹記,用對等的立場,理解孩子獨特的思惟方式,用有效的溝通方式去引出(elicit)孩子活潑豐富的言語和思考,這才是幫助孩子發展的真諦。至於,將孩子的畫與真實世界做「比較」,或者將孩子的畫與老師的畫做「比較」,然後讓她向真實世界趨同,向大人老師看齊,除了只能讓她增進「繪畫技巧」之外,並無助於人格與心靈的全面發展。 在天馬行空的想像國度裡,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或「妳在畫什麼?」其實是很煞風景的一件事,讓人完全沈浸不到創作的樂趣裡頭去。管她畫的是什麼東西呢?孩子有沒有因此得到樂趣、有沒有學到抒發情志,好像是更值得我們關心的問題。

[文章分享]尹建莉:不要捉弄孩子

2011年12月14日
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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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建莉:不要捉弄孩子 2010-04-27 17:32:55 作者:尹建莉 捉弄孩子,是成人居高臨下地利用孩子的幼稚,故意讓孩子犯錯誤、哭泣和害怕。它的目的是逗大人高興,給孩子帶來的是羞辱、擔憂和失落。 圓圓上幼兒園時,有一階段我工作特別忙,就由她爸爸接送。她爸爸單位離幼兒園很近,幼兒園放學早,爸爸接上她還不到下班時間,就把她帶回單位再待一個小時才回家。 他辦公室幾個人當時都三十歲左右,大家處得很好,也很隨意,經常互相開玩笑。有兩個同事很喜歡和圓圓說話,但他們不是正常地和孩子說話,總是把她當個小動物一樣捉弄。比如裝出很兇惡的樣子,強行要來抱孩子,孩子嚇得直躲,他們則樂得哈哈笑起來;或者煞有介事地要圓圓喊他們“爺爺”,孩子不懂事,就叫了爺爺,逗得辦公室的人都笑起來。我可以想像是,當時圓圓一定從大家的表情中感覺到了什麼地方錯了,但又不知哪裡錯了,她一定很惶惑,很不安。再後來他們又讓圓圓叫爺爺,圓圓不叫,他們就假裝生氣,說你這個孩子不懂禮貌,弄得圓圓不知所措。 她爸爸也不喜歡別人那樣逗圓圓玩,但也許是覺得這只是開玩笑,也許是因為對同事不好意思,就沒去強行製止他們。 我開始並不知道這件事,孩子那麼小也沒有能力把她的不快告訴我。結果過一段時間後,我發現圓圓和外人打交道時流露出不自信,說話時不像以前那麼大方了,經常是想說又拿不准,眼神一片猶疑躲閃,尤其是和陌生人打交道時。這讓我有點著急,但一下子也找不到癥結,就反省我們對孩子的教育出了什麼問題,在生活中更留心讓她多和別人打交道,培養她的自信。 有一天,圓圓和她爸爸從單位回來,我看出圓圓有哭過的痕跡,問怎麼了,圓圓說:張叔叔說爸爸不要我了。說著又想哭。她爸爸解釋說,他下班前到院長那裡開個會,會議比原來時間稍長些,到下班了還沒結束。那個張姓同事就對圓圓說:“你爸爸和媽媽不要你了,要把你送給我,我家有個兒子,正好沒有小女孩,走吧,跟我回家吧。”說著就做出要拉圓圓走的樣子。圓圓被嚇壞了,大哭起來。這時,我才知道他們經常捉弄孩子。 我當時很生氣,責怪先生不懂得保護孩子,氣頭上說要剝奪他接送孩子的權利。先生雖然對同事的做法也有些不滿,但他不認為會給圓圓帶來什麼影響,覺得我把這件事看得太重了。我後來多次和他談到這事,和他分析孩子的心理。他從事實中也看到了影響,圓圓有兩次從睡夢中哭醒來,問她做了什麼夢,都是說夢到爸爸從幼兒園接上她就不要她了,獨自走了。大人的一個無聊的玩笑,給孩子帶來多麼深刻的恐懼啊。 她爸爸終於意識到這事對圓圓的影響,也非常懊悔。後來我盡量去接孩子,真的“剝奪”了先生接孩子的權利,主要是我不想讓圓圓再見到她爸爸單位那兩個人,不想喚起她的不快。她爸爸也真正注意這個問題了,偶爾因為我實在忙顧不上接孩子,他把孩子接回單位,也絕不允許同事再捉弄孩子。我和先生達成一個共識,就是寧得罪同事,絕不“得罪”孩子。當然,單位同事捉弄孩子並沒有惡意,看家長不願意,以後就不那樣做了,所以也不存在“得罪”的問題。 “逗”孩子和“捉弄”孩子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逗”孩子應該是以兒童的快樂為前提。經常是成長把自己降低到兒童的情趣中,以兒童能理解和接受的方式,製造出讓兒童快樂的事件,其中包含著童心、快樂,甚至幽默和智慧。 我看到一位媽媽洗完一塊床單晾起後,順便和她兩歲的小兒子玩一種叫“眊兒”的遊戲。她和孩子分別站在床單兩邊,互相看不見,然後喊一聲“眊兒”,兩人就同時從床單左邊或右邊探頭去看對方。孩子的目的是每次探頭能和媽媽碰面,而媽媽的目的是每次探頭都不讓孩子看到。這樣,媽媽有可能這一次剛剛從左邊探了一次頭,接下來的“眊兒”還是從左邊探頭;以孩子的判斷,媽媽剛從左邊出來,這下該到右邊了,就跑到右邊,結果撲個空。這樣可能來回撲幾次空,到終於和媽媽碰上面了,孩子就會樂得大笑起來。尤其是媽媽使了小計策,剛從左邊出來,又從左邊出來,而孩子已學會判斷,通過猜測,兩次從同一邊出來,連著臉對臉地和媽媽“眊兒”上了,孩子為自己的成就感興奮不已。 捉弄孩子,則是成長居高臨下地利用孩子的幼稚,故意讓孩子犯錯誤、哭泣和害怕。它的目的是逗大人高興,給孩子帶來的是羞辱、擔憂和失落。 例如大人手裡拿著一個準備給孩子的東西,卻不痛快地給他,而是提條件,讓孩子說一句甜言蜜語,如果孩子不說,就做出要把東西拿走不給的樣子,直到孩子說了,這才滿意地把東西遞給孩子。還有的大人以嚇唬孩子取樂,看到小男孩,就做出要把刀子割男孩的小雞雞之類的動作。或者看到一個小女孩極喜歡的布娃娃,就把布娃娃藏起來,說丟了或者被別人拿走了,急得小女孩大哭,大人才拿出來。 成人覺得這很好玩,以為不過是逗孩子著急一下,哭一鼻子,一笑就沒事了;其實這些行為都會給孩子心理上造成傷害。它對孩子來說毫無趣味,只會讓孩子有不安和不被尊重的感覺,損傷孩子的自尊心,增加孩子的社交恐懼和對他人的不信任。所以凡遇到這類事情,家長要禮貌而堅決地制止。這不是小事,事關孩子的事情沒小事,在大人眼裡是小事,對於孩子來說卻是大事。 我國現代著名教育家陳鶴琴先生就堅決反對捉弄孩子,他認為和孩子玩也是德行教育,經常被捉弄的孩子會出現品德方面的缺陷。例如大人經常用欺騙孩子的方法,弄得孩子著急,博得成人哈哈一笑,孩子就會慢慢養成不信任他人和說謊的毛病。 現在的都市生活中,上面那些捉弄孩子的具體做法可能不大用了,但人們捉弄孩子的思維方式還很普遍,孩子在很多場合下仍然是被捉弄的對象。這些捉弄行為表面上看已不那麼粗俗,但它們與上面那些捉弄行為的野蠻性是相似的,都包含了對孩子的不尊重,和對兒童心理的不體諒。 2008年1月2日晚上我看到北京電視台有一個節目,邀請了來自河北的五胞胎,四女一男。這五名年齡只有四歲多的小傢伙健康可愛,齊齊站在演播室中間,一點也不怯場,都是滿臉興奮的樣子,他們一下就把我吸引住了,饒有興味地坐下看節目。 主持人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們中誰最愛告狀”。五個小孩子聽了這個問題一臉迷惑,開始都不確定地亂指,後來有的人看別人指誰他也指誰,最後就統一到一個孩子身上,那個被確定為最愛告狀的孩子一下顯得無所適從,她肯定感覺到了自己不是個好角色,樣子有些委屈,甚至害怕。 主持人第二個問題是“誰最愛打別人”。孩子們開始又是亂指,中間還有互相揭發,最後又統一到一個人身上,那個“最愛打人”的孩子一下子顯得很難為情。 主持人第三個問題是“誰挨爸爸打最多”。孩子們仍是猶猶豫豫的亂指,到最後統一在一個孩子身上,被指到的孩子立即變得不知如何是好,臉上是說不出的尷尬。 主持人和觀眾都被孩子們的樣子逗樂了,沒笑的只有這幾個孩子。他們的關係已被挑撥,大庭廣眾下被貼上某個標籤,他們都不像剛上場那樣輕鬆,變得緊張起來,有些不知所措了。 接下來,主持人拿上來一個非常漂亮的書包,說只有這一個書包,問孩子們給誰。孩子們明明都被這個書包吸引,他們看這書包的眼神充滿了渴望,小小的心一定都很想得到這個書包。但是,他們剛才已有被貼上壞標籤的經歷,他們都想表現得好,就開始互相推讓,都說給別人,沒有一個人敢說給自己。指來指去,最後決定給老大,老大拿到書包很高興,其他幾個孩子的失望是顯而易見的;老大也許在一瞬間感到不妥,咬咬牙讓給了老五,這倒有些出人意料。正當主持人誇獎她時,小姑娘一下哭了,萬分失落和委屈。主持人故作驚訝地問她為什麼要哭,孩子哭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那個愛說話的伶俐的老三打圓場說“她是覺得老五好,才哭了”。觀眾又一次被老三的“解釋”逗笑了。 節目就這樣一直弄到孩子們哭也哭了,虛假的話也說了,個個心裡七上八下,主持人才拿上另外四個書包,孩子也終於破涕為笑。 這個節目的目的是什麼,他們設計這些問題和環節的用意何在?實在搞不明白。我沒再往下看,離開電視幹別的去了。否則我鬱悶得也想哭了。 寫到這裡,想起陶行知先生的一首詩,這首詩寫得太好了,所有的成人在面對孩子時都應該牢記: 人人都說小孩小, 小孩人小心不小, 你若以為小孩小, 你比小孩還要小。 特別提示: 成人覺得捉弄孩子很好玩,以為不過是逗得孩子著急一下,哭一鼻子,一笑就沒事了,其實這些行為都會給孩子心裡上造成傷害。它對於孩子來說毫無趣味,只會讓孩子有不安和不被尊重的感覺,操作孩子的自尊心,增加孩子的社交恐懼和對他人的不信任。所以凡遇到這類事情,家長要禮貌而堅決地制止。這不是小事,事關孩子的事情沒小事,在大人眼裡是小事,對於孩子來說卻是大事。 和孩子玩也是德行教育,經常被捉弄的孩子會出現品德方面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