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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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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友會真好玩

2008年07月13日
公開
3

之前開刀的茂森阿伯全家殺來找高雄我們 說要去美濃給一樣得癌症的大公主先生打氣 全部的人都在鵡后園玩瘋了 除了本來應該被打氣的大公主先生以外 熊熊 啾啾 大公主大兒子 加上茂森阿伯小兒子 在水池裡打水仗 抓魚 水柱攻擊 因為衣服太濕最後都脫得精光 帶來的乾衣服全部用完 媽媽們只好賢慧地在河邊把衣服洗乾淨 晾在石桌上 才晾沒幾分鐘 艷陽高掛下起一場大雨 媽媽們尖叫[阿 我們的衣服] 少了一隻眼睛的茂森阿伯身手矯健 唰唰唰搶救全體同仁的衣服 小朋友們也跟著尖叫[耶耶耶] 溪水跟雨水一起玩 老母擔心阿啾又生病 跟前跟後一直幫他擦乾換衣服換衣服擦乾 是啊 大家都這麼HIGH 不讓他玩好像又太可憐 但老母追到自己兩腿發酸也是可憐 吃到一半料理長出來請我們喝啤酒 他拍拍大公主的肩膀說[她這幾年很辛苦] 大家黯然了一下 就又喝起冰啤酒 茂森阿伯談起他在手術後恢復知覺的第一句話[我還活著!] 大公主說她只要一看到先生就心情不好 卻絕不在他面前讓他知道 總是儘量在先生面前樂觀大笑 涼亭裡的大人們笑談死生 涼亭外的孩子們不知生死地玩得好痛快 一向多話的老母今天很安靜 一直傻笑地喝著啤酒 是啊 吹吹風 看著沁涼的大雨 也就足夠了

愛老母卻挨罵

2008年07月13日
公開
5

媽媽回家以後已經好累了 這幾個禮拜從阿揪住院 上山 回家 晚上都要起來餵阿啾吃藥 量體溫 半夜阿啾也常醒來 不知不覺也累了三個禮拜 覺得體力很重要 就押著阿熊阿啾一起睡午覺 今天不是媽媽一起睡日 所以照往例媽媽要他們躺好然後走出去 阿熊找了一堆藉口不想睡 但其實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 [眼睛閉好!] 媽媽丟下一句話出去 接電話說到一半 阿熊在旁邊說[媽媽我好愛好愛你喔 愛到像城堡那麼大] 電話裏的友人可能也是覺得真是感人肺腑的親子情 說時遲那時快 媽媽有禮貌地說[請等一下] 接著就像打雷一樣大聲問 [熊熊你說實話 別再找藉口!!] 熊熊不敢看媽媽眼睛 支吾其詞地說 [愛媽媽 像城堡 我睡不著•••••] [你下次再找時間打給我吧 我要處理一下] [處理甚麼呢?] 友人不解我覺得說不清楚 [下次再打給我吧] 媽媽直視阿熊眼睛 阿熊很慌張 [我知道你愛媽媽 但是你想說的是 我睡不著 還是我愛媽媽] [我我 我怕媽媽生氣 想說這樣說媽媽會比較高興] [結果呢 我喜歡聽實話還是騙人的話] [我不知道][媽媽喜歡實話 我寧願你說 媽媽我睡不著] [喔] 我希望你記得 要罰三天不能看電視喔 剛剛本來說亂跑不躺好要罰一個禮拜 因為你現在誠實 罰三天就好了 知道嗎 [恩 我知道了] 這真是不足為外人道啊 媽媽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上課一定無聊嗎

2008年07月02日
公開
3

阿熊迷甲蟲也一陣子了 因為自我隔離無處可去 連去樓下有些鄰居都很害怕地躲著我們 沒辦法 剛好附近有個蝴蝶甲蟲園 媽媽就帶阿熊阿啾到那裡避避風頭 想不到前ㄧ天聽甲蟲聽了一個多小時 第二天阿熊還要再去 雖然有點浪費錢 但是看他興致這麼高 就去吧 可是好熱喔 剛好有個安親班 大約國小三四年級到國一共十來人來參觀 也是一樣的甲蟲課 阿熊坐在最後的位置 [媽媽會先回去喔 媽媽要讓弟弟午睡 要是有人欺負你 你就請解說大哥打這隻電話給媽媽 媽媽晚點來接你] 媽媽交給他ㄧ張小紙 上面寫著媽媽電話號碼 想說陪他坐ㄧ下 因為畢竟這裏全部的人他都不認識 才坐了十分鐘 媽媽就很想打人 只好倉皇離去 解說大哥只要問ㄧ個問題 下面有一個瘦皮猴學生連話都沒聽完就說[無聊!] 每ㄧ個問題都問不下去 三四個姊姊 手裡拿著鱈魚香絲 背對著解說大哥 腳翹椅背上　ㄧ邊晃一邊高聲聊天 其他學生對大哥說話的口氣也很不禮貌 媽媽簡直火到最高點 很想站起來說 [我們不用談甲蟲 你們上來 我下去吃鱈魚香絲 看看這樣你覺得怎樣] 過了不久 解說大哥被無聊先生逼急了 脫口說出[學知識本來就有無聊的時候啊] 這句話我想了很久 很久 到現在還想 先不論大哥的教學技巧如何 也不知道我是否處在溫良恭儉讓的環境太久 我下意識的結論是 絕不讓熊去安親班 可能是因為班主任在餐廳睡著了 所以大家這麼肆無忌憚的吧 但我絕不要假性的尊重 我好奇的是 他們有沒有可能看到解說大哥這樣平易近人 不擺架子地跟他們聊甲蟲 而決定給予他ㄧ點起碼的尊重 還是就像某些班級經營者所主張的 需有某種權威作為後盾 譬如凶巴巴的班主任 老師不可ㄧ世的學經歷 或是當人退學等手段 我很懷念前天晚上阿熊與解說大哥兩個人討論甲蟲的光景 那時阿熊天馬行空地亂問 解說大哥雖然累但臉上有光 校外教學課結束 媽媽來接阿熊 心裡卻像大家亂丟在桌上的 未完成的彩繪甲蟲一樣 杯盤狼藉

身手不凡乎小啾

2008年06月30日
公開
5

媽媽倒了黑豆漿 一人一杯 自從看了吃壞了當然會生病的書 就開始追根究柢過敏的根源 於是媽媽就開始跟清歡居買有機黑豆 把阿啾阿熊的牛奶逐漸戒掉 阿熊已經半年不怎麼喝了 皮膚過敏的範圍大為縮小 阿啾是最近才開始 可是呀 自己做黑豆漿有點麻煩呀 所以每次倒給二小只要稍有浪費 媽媽都會吹鬍子瞪眼睛 今天又是一人一大杯 阿啾咕嚕咕嚕喝完 阿熊還半杯放在桌上 媽媽開始念經[這樣會結塊 快去拿來喝掉] 話沒講完 只見阿啾搖搖晃晃單手持杯從客廳走來 [小心小心!]媽媽跟哥哥一起大叫 只見阿啾不急不徐把剩半杯的豆漿交給哥哥 居然一路走來沒怎麼滴出來 猴犀利呀 想來也是 阿啾從七八個月開始愛爬床以後 媽媽有一次心血來潮教他上下大床 這傢伙一年來一次也沒摔過 可能是真的天生平衡感很讚吧 那麼只好去學體操了 只是男生穿那好緊的衣服媽媽始終有點介意•••• 怕他半夜咳嗽沒聽到 媽媽把他拎來跟哥哥一起睡 他一直想看書不睡覺 媽媽靈機一動吩咐靈巧的哥哥把燈全關 伸手不見五指想他應該會無聊睡著 過了一會兒[熊 阿啾呢?] [我看不到啊] 是啊 媽媽也看不到 噹噹噹!燈突然大亮 原來這傢伙摸黑攀高去開燈 了不起呀 乎小啾

情與義

2008年06月18日
公開
3

阿熊的幼稚園有同學得腸病毒只好停課 阿啾因為長牙還是流鼻水整天番番 不吃飯已經邁入第三天 奇怪的是吃零食他就吃得下 老拔敏華阿姨受不了他的可愛ㄋㄞㄋㄞ功 發的東西 他一概都吃得下 但只要餵飯 他就一副我吃不下的表情 晚餐時間抱上餐椅他又開始唉唉唉 媽媽震怒 [你不吃就下桌 不用這樣一直哭] 說完用力把他抱下餐椅 丟到沙發去 熊熊見狀 [媽媽我吃 我吃 我幫呼啾吃] 媽媽心軟[這不是不浪費的問題 是呼啾不吃東西 營養不夠不能對付壞病毒] 睡覺前媽媽跟熊聊天 因為最近乎啾常從熊背後把他抱緊緊然後親哥哥 看得出來熊很不耐煩在忍耐 因為他畢竟是不擅表達也不擅接受情感的個性 媽媽說[阿熊啊 你知不知道弟弟很愛你] [知道啊] [他不知道怎麼說 所以只好把你抱緊緊你不喜歡對不對?] [我也很疼他啊] [這個媽媽知道 媽媽只是要跟你說 你忍耐著讓弟弟抱你 等他過一陣子會講話 媽媽教他不要抱那麼緊好不好] [嗯] 安靜了一會兒 媽媽以為熊睡了 突然熊說[我也疼媽媽 我疼把拔 我也要疼舅比 也要疼MAY姊] [好啦好啦] 在媽媽剛辭掉工作 正在適應以為媽媽是神經病或是替媽媽擔心未來的複雜眼光之際 這句話真安慰呢 [好啦 快睡覺 媽媽也會疼你]

變成蟲蟲的一天

2008年06月14日
公開
9

下著好大好大的雨 阿罵說[去科博館吧] 嗯 真是好主意 雖然停車不順利 雨又大到不行 熊熊還是興奮不已[恐龍呢?恐龍在哪裡?] 好幾次約媽媽去美國科猶他州找恐龍化石(老拔的地圖有標示) 都被媽媽婉拒[吪 有點遠耶] [媽媽 那台灣有恐龍嗎?]沒有耶 [科博館有 不過是假的]已經是第二次去了還是樂嗨嗨 我們還去看立體劇場 本來媽媽興趣缺缺 唉唷 我怕蟲啦 [蟲蟲世界還立體的 不是嚇死人嗎] 可是 很棒耶 戴上眼鏡之後 我們變成比螳螂還小的人 仰頭看著螳螂一口吃掉蒼蠅 也跟著毛毛蟲破卵 成蟲 成蝶 然後死去 哇 在雨林裏作為一隻蟲真不容易 熊熊看呆了 還一直用手想去抓眼前的超級大怪蟲 你真是狠角色 [我要帶老師來 也要帶同學來]他超級喜歡科博館 雖然阿熊對文學沒興趣 老母對科學沒興趣 但是老母跟著去了科博館 也重新燃起重學自然的鬥志 以前的課本真是太貧乏了 我們去感受生命起源前的大爆炸時 媽媽很煞風景地說[恭喜你 你已經完成生物第一章第一節] (因為最近剛幫一位妹妹複習學測啦) 阿熊已經是個逛美術館 科博館的好腳了 媽媽忍不住約他 [等你長大 大到看得懂的時候 我們去梵谷美術館好不好?] [那裏有很棒很棒的畫 媽媽不會講啦 你去看就會定住不能動了] 媽媽想起自己上次定住不能動的經驗 悠然神往 [我不要!](媽媽顯然無法行銷梵谷) 發現有很多地方 跟著阿熊阿啾一起去 樂趣真的不一樣 練身體練身體 加油加油加油

安慰人的味道

2008年06月09日
公開
9

不知怎麼的今天很想吃煎雞蛋豆腐 本來是用做味增湯的分量 卻被媽媽硬擠出一小塊來煎 煎著煎著 才想起這是金秀阿姨做給媽媽吃過的ㄧ道菜 那時候媽媽自己在台北處理阿公的喪事 因為許多錯綜複雜的原因 基隆的親戚給媽媽很大的壓力 可能是因為傷心又好強 可能也是因為懷著阿啾不舒服 媽媽像堅強的喪家之犬 硬是要把喪事自己辦完 已經撐到最不能撐的一天晚上 唯一願意支援的是五人小教會愛加蓓 [來討論詩歌和流程吧!] 鳳志說他們全體禱告過了 神要他們幫我 是啊 怎麼好去為難其他教會呢 阿公畢竟二十幾年跟神沒關係了 [妳也知道人死後不過是軀體 為什麼要辦這個喪禮呢?]長老很直接了當地問 [我還有許多親戚家人 我想讓他們知道這麼多年了 我們不是靠自己過來的 是靠神 我不是要他們羞愧或是賭氣 我希望我爸爸去世能讓大家也珍惜自己在世上的日子] 結果是 不幫忙喪禮的親戚連出席也一度不願意 媽媽好累好累 好像是下著大雨的ㄧ個晚上 一進到金秀家 就見到滿桌的飯菜 不是那種餐廳裡的菜喔 是一道一道連湯都用大骨熬出來的那種晚餐 煎雞蛋豆腐 青椒炒小熱狗 香煎鮭魚 大骨貢丸湯 媽媽已經好久沒有人煮過晚餐在家裡等著吃 媽媽一邊埋頭猛吃 一邊眼淚快掉下來 金秀阿姨甚麼都不會 他只是一個平常兼做保母的家庭主婦 卻給媽媽最大最溫暖的安慰 那晚餐氤氳的熱氣與一家人在餐桌上吃飯的感覺 想必也延續成了媽媽準備晚餐給大家的動力 今天吃著自己煎的雞蛋豆腐 啊 真好吃 找個機會打電話給金秀阿姨 她一定覺得媽媽又怪又好笑

辭職之旅

2008年06月02日
公開
4

雖然人事室小姐很好心地說 你把東西寄上來就可以了 媽媽不知怎麼地還是覺得必須自己跑一趟 算是有始有終地跟這一段很讚的時光說聲再見 果然是連計程車司機都把媽媽給念了一頓 [你知道現在時機多不好嗎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甚麼嗎?] 體貼的馨琳阿姨 幫媽媽把重重的背包拎去 讓媽媽好好地去辦手續 時間很倉促 因為想趕在下班人潮出現之前上捷運 看到大家還是一如往常地忙碌 不羨慕也不忌妒 媽媽或許真是想開了 也看到有人的眼光是 [你家不缺這份薪水啦 你才敢這樣]看起來媽媽連想好好說聲再見也不可得 就笑笑地說 [也是啦] 心中真是一言難盡 曾經是自己想貢獻一生的教育工作 就暫時畫上句點啦 雖然在家從事的仍是教育工作 但這種沒地位 沒尊重 沒保障的性質 很多人都敬謝不敏 媽媽也懂 可是媽媽喜歡現在這個家啦 有熊熊 啾啾 老拔 一畝田 一個陽台小花園 然後大家可以滾來滾去的大床 媽媽把客廳改成看書的地方 昨天終於找到小野麗莎 啾一本 熊一本 老母一本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度過了高雄一場大雨的時光 很難解釋這樣的氛圍 也好難解釋這幾年來心中的千變萬化 熊熊出生時的嚴重過敏 懷呼啾時的一病不起 熊熊氣喘到媽媽以為會失去他 老母的老拔去世 媽媽跟自己心裏的拔河 媽媽只是傻笑 講義氣的右融怪阿叔送媽媽去車站 路途不遠所以聊的又急又快 下車後媽媽敲敲窗戶[謝謝!] 這也是媽媽此行最想說的 謝謝這個環境讓我做了許多的教學實驗 媽媽覺得很過癮喔 再見囉 如果上帝還想用我 我也很願意當一個[老老師]喔

生病也開心

2008年06月01日
公開
5

媽媽不知道是感冒還是比較累 已經消失許久的眩暈症狀又出現了 早餐還勉強可以應付 只是硬撐著要他們吃點西瓜 全部都吃麵包總是不太健康 然後就躺平了 連動都不敢動 躺到中午 熊熊好餓 其實媽媽也餓了 原來已經快一點 只能迅速弄點牛肉麵 好在昨晚的地瓜葉還有剩 媽媽拿出之前燉好的牛腩小火加熱一下 放一點昨天晚上的菜圃蛋 草草吃了幾口 就又去躺平了 其實呼啾要是醒著 媽媽真的很難休息 他喜歡黏著媽咪 所以即使你躺平在床上 他還是從四面八方爬到你身上騎馬馬 或是咕嘰咕機你 到了下午 媽媽實在不行了 使出殺手鐧 把阿啾抱去睡覺 但他今天突然發現爬出嬰兒床的訣竅 媽媽三進三出 加上半個小時的大哭 才把阿啾擺平 看到阿熊很無聊又無奈地看著正準備躺下的老母 媽媽說 [好吧 媽媽今天生病了 破例讓你自己去看電視喔]他就乖乖地出去了 媽媽正準備闔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 熊突然像發生甚麼大事一樣衝進來 [媽媽妳的牛肉好好吃喔 蛋也是喔 我好喜歡]原來是肉吃完了 要媽媽去加肉 雖然頭真的很暈 聽到這小子甜甜嘴 還是很開心地去幫他加了三次肉 [以後也要煮給我吃喔]好啦好啦 只要你愛吃 媽媽就會繼續煮啦 到了晚上 熊實在悶得慌 媽媽的症狀好一些了 就拎著兩隻去我們最愛的清歡居吃飯 想到他們香香的有機白米飯 和酥脆的蜂蜜鬆餅 病就好一半了 可能是走得太遠了 因為車不好停 媽媽走了好遠的路 回程本來想帶熊去找胖弟 可是又開始暈 開車上高速公路實在危險 就跟熊說[媽媽不舒服 不能去了] [我不管我不管 我想要去兜風啦]可能悶了一天悶壞了 媽媽也沒耐性了 [你以為媽媽為甚麼不舒服還帶你們出門 你都沒有替媽媽著想] 兩個人大吼大叫以後 一陣安靜 連阿啾都不敢出聲 車子啟動後不久 熊先開口[媽媽那我們趕快回家 妳記得要吃那種頭暈的藥 喝一杯水喔][可是阿啾還不想睡][沒關係 我跟他玩 他比較喜歡跟我玩啦 妳要躺好 不要再生病了喔] 雖然因為暈 回家的路開了好久 但卻覺得心裏微微笑了起來 能跟阿熊有這種吵完就沒事的健康關係 是媽媽想都沒想過的

睡前的禱告

2008年05月28日
公開
3

熊熊四歲生日以後 媽媽就跟他說好得自己入睡了 因為害怕 他拎著三隻大恐龍陪著他睡 有一次媽媽要離開的時候 他突然拉住媽媽的手說[萬一有鬼怎麼辦?] 媽媽惜惜他[還記得有一次媽媽帶著你們兩個去散步 半路被一群狗狗圍住 媽媽嚇得快哭了 又怕狗咬你或呼啾 就一邊發抖一邊禱告] 他點點頭 這一幕他印象深刻 一向保護他的老母 因為小時候被狗咬過 在那一刻真的不知所措 [後來怎麼樣了?][狗狗就走了][所以如果有鬼 媽媽沒辦法保護你 就跟主耶穌說吧] 漸漸這害怕變成一種禱告的習慣 幾天以後他也就不怕了 然後是媽媽自言自語的時光 [謝謝主耶穌給我阿熊給我呼啾 !] 上個星期MAY姊被困在香港 我們那天晚上的禱告就變成[請主耶穌保護MAY姊 打倒壞人!] 有時媽媽傷心的時候 禱告就是[請主耶穌惜惜媽媽] 今天晚上的禱告是[請主耶穌醫好所有心裏生病的人] [媽媽甚麼是心裏生病的人啊?][就像媽媽以前一直哭一直哭還記得吧?] 這他也印象深刻[有時候媽媽一邊哭一邊打你記不記得]他有點擔心又有點安心地點點頭 [心裏生病很難受的喔]很難有同理心的他 居然很懂事地像說阿們一樣地閉上眼睛 [媽媽愛你!]親親他小頭 媽媽離開 媽媽很喜歡這睡前禱告的時光

時間與空間

2008年05月20日
公開
5

有一天驚覺自己很多往事都想不起來了 但卻在某些時刻會很精準地想起幾位老朋友們 於是偷著懶凹佳阿姨寫回憶錄 想不到那邊卻捎來消息說 [怎麼辦 我也很多想不起來了 妳說如何是好] 剛看見時有點惆悵 畢竟我們大家也有過很無敵的青春啊 星期二早上 突然很想休息一下 交代好ㄚ揪的事 背著大包包就出門了 一直很想ㄔㄧ份安靜又有質感的早餐 每逢吃飯時就會想起台北 高雄我真是不熟也吃不慣 怎麼突然無處可去吃早餐呢 突然想起帕莎蒂那 嗯 很不錯的麵包 我一直很喜歡 愛在心裡口難開那一幕 一起走去找熱麵包的情景 找了靠窗的位置 點了玉米三明治熱拿鐵 想起以前常常這樣在工作或上學前 走到樓下的惟客爾 或是丹堤 點一份熱厚片 塗上香滑的安佳奶油加草莓醬 喔 我的青春我的早餐 想起上個星期大蔡阿姑打來的電話 她說[五福應該沒有人住了 都蒙上一層灰塵了] 是啊 離開五福都四年了 怎麼可能又不蒙上灰塵呢 只是有其他人還住著時 多少有一點與過去還有點聯繫的幻覺 不知老拔不願處置五福 是不是也是捨不得這青春燦燦的場景收工呢 無論歌照唱 馬照跑 不能否認的是的確有些事不知不覺變了也收工了 但又何須回憶錄呢?捨不得記不得嘛 坐在車上發著呆看出去竟是一座非常熟悉的橋 是懷阿啾的時候 因為實在受不了懷孕末期的身心煎熬 只想趕快解脫 半夜兩點從燕巢開車到高雄市區拼命拼命地走 後來走到這座橋終於崩潰 在橋邊哭倒 已經分不清楚是想生下阿揪還是想離開他 很奇怪 我上一個小時才咬了香香軟軟的阿啾好幾口 媽媽的口頭禪是 [媽媽愛你怎麼辦啊] 現在坐在這裡 坐在回憶與現在交錯的當口 突然覺得 所謂世上最大的悲痛 與世上最大的快樂 居然是如此戲劇化地交錯在一起 所以說 回憶錄不寫也罷 誰又能說的清什麼是忘不了的喜怒哀樂呢 捨不得呀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