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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e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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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後憂鬱症（二）

2004年11月24日
公開
49

在小龔的轉達下，我打了電話給Laura，就是我在I house的第一個英文老師。 我們聊關於生產的心得，照顧寶寶的感想，產後的感受...。聊著聊著，我們聊進了婚姻，她說真正懂得體貼照顧老婆的男人不多，她說，她恭喜我遇到了其中的一個…。 聊著聊著，我們聊到寶寶的保險，我說，保險費很貴，還是學生的我們很窮...，於是Laura談起了她的故事。 十九歲那一年，正在布朗大學唸書的Laura認識了大她五歲的先生，一個個子比她矮，家境十分清寒的布朗大學研究生。一年後，在家人的反對之下，Laura硬是嫁給他，也開始了「貧窮」的生活。 首先，家裡斷絕對她的經濟支持，因此她必須休學；接著，結婚的第二年他們有了第一個孩子，經濟更是雪上加霜。以她先生研究生的生活津貼養三個人，真的是很大的壓力。 「天哪，我們那時候真的很窮。」七十六歲的Laura大笑著說。 「有多窮呢？」我笑著問她。 「嗯，我的第一個寶寶出生的那年夏天，我們的帳戶裡一毛錢都沒有了，我們沒有錢燒熱水，我的父母從德州來看我，他們住在我們家一個星期，洗澡都是洗冷水。」Laura繼續笑著說。 「沒有熱水？那寶寶怎麼洗澡。」我驚訝地問她。 「就冷水擦擦身體囉，夏天嘛！」Laura依然笑著回答。 「那妳真的比我窮，我至少有熱水，有暖氣。」我大笑。 「我那時太年輕了，我爸媽不讓我結婚是對的。」Laura接著說。 「所以這表示，如果從新來過妳不會選擇那麼年輕就結婚生子囉？」我說。 「會。」Laura肯定地回答我。 「可是你們那麼窮，窮到連熱水都沒有耶！對一個年輕女孩而言，這樣的生活太辛苦了。」我心想，這位婆婆真是個老頑固。 「我知道那個時候結婚，是我能夠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唯一的機會。儘管很窮，但是我們知道怎麼活得很快樂。」Laura輕鬆地說。 講完電話之後，我的心情輕鬆很多，我想像著二十一歲的年輕女孩兒，抱著剛出生的嬰孩，在沒有熱水的情況下，還是快樂地和她所珍愛的老公一同生活著…。 三十二歲的我，怎麼能輸給二十一歲的她呢？

孩子你慢慢來（書籍介紹）

2004年11月23日
公開
45

這是幾年前寫的書籍介紹，如今再看，心裡格外有感覺，貼出來分享。 書名：孩子，你慢慢來 作者：龍應台 出版者：皇冠文化出版公司 ------------------------------------------------------------------------------------------------------- 淡水的街頭，陽光斜照著窄巷裏這間凌亂的花舖。 醫院裏，醫生正在響亮的哭聲中剪斷血淋淋的臍帶；鞭炮的煙火中，年輕的男女正在做永恆的承諾；後山的相思林裏，墳堆上的雜草在雨潤的土地裏正一吋一吋的往上抽長……。 我，坐在斜陽淺照的石階上，望著這個眼睛清亮的小孩專心做一件事；是的，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讓他從從容容地把這個蝴蝶結紮好，用他五歲的手指。 孩子你慢慢來，慢慢來！ ------------------------------------------------------------------------------------------------------- 這篇序文，讓我的心整個暖了起來。 一直以來，龍應台給人的印象是：具有國際視野，充滿理性且觀察力敏銳的女子。從野火集開始，她以洗練而銳利的文筆，批判著社會上不平的現象，並以知識份子的角度，觀察著臺灣與中國社會的真實情況。她的文章，用字謹慎而犀利；她的作品，引起兩岸熱烈的討論與迴響。 這一次，我們看到了龍應台的溫柔，看到她生命的另一種豐富與感動，她在文中寫道：「這家書店只賣兩種書：社會主義思想和女性主義。我的手指在尋找答案，誰能告訴我做“母親”和做“個人”之間怎麼平衡？我愛極了做母親，只要把孩子的頭放在我胸口，就能使我覺得幸福。可是我也是個需要極大內在空間的個人，像一匹野狼，不能沒有牠空曠的野地和清冷的月光。女性主義者，如果妳不曾體驗過生養的喜悅和痛苦，你究竟能告訴我些什麼呢？」 發生在德國鄉間，一連串關於媽媽與安安的故事就此展開。 事情，是這樣開始的：德國的爸爸，台灣的媽媽以及小寶貝華安，一個家庭，三個人，四種語言。從寶寶學習語言開始，媽媽也開始對這小小人的能耐感到訝異：小小的腦袋居然能自動轉換兩種語言─德語和中文，小小的腦袋竟然充滿大人不曾擁有的想法─盤旋在廟前廊柱上的動物叫作「龍」；掛在樹上隨風飄動的彩帶是「龍」；排列在地板上，長長的玩具車隊也是「龍」。多可愛的想像力，媽媽親親安安，臉上的笑意與心裏的得意，自然是難以言喻囉！ 安安愛看書、喜歡聽故事，整天抱著書吵要媽媽講故事。好吧，媽媽說，就講『小紅帽』吧，講著講著，媽媽覺得心裏不舒服：「大野狼被槍打死，肚子被剪開、放入石頭…，這故事不適合安安。」讀『白雪公主』的故事，媽媽感覺心驚肉跳，因為裏面充滿各種形式的殺人手法：用刀子砍頭，剖開小鹿的胸口取出心臟，用毒藥給人服下…，媽媽心想：「我怎麼能跟兩歲的孩子講這種故事？他沒有必要兩歲就開始知道人與人之間的仇恨。」於是媽媽再抽出『阿里巴巴與四十大盜』，竟然出現了被熱油燙死的情節…。媽媽倒抽了一口涼氣，慌忙把『白雪公主』和『阿里巴巴』兩本書移到書架的最高一格，安安即使搬來小椅子也勾不到的地方。 安安的成長帶給媽媽好多快樂，也帶來些許的憂慮；童稚的言語溫暖了媽媽的心，孩子的成長也帶給媽媽一種「漸行漸遠」的失落。書中寫著─當安安對媽媽說：「媽媽，你的眼睛、眼珠，你的眼睛有我…有安安…」媽媽笑了，她看見孩子眼瞳中印著自己的影像，清晰真切，像鏡子，像湖裏一泓清水。第一天帶安安上學，媽媽的眼睛鎖在安安身上，看著他移動，新書包上各形各色的恐龍也跟著移動。媽媽心想：「這孩子，還這麼瘦，這麼小；那臉上的表情，還留著那吃奶嬰孩的稚氣……。」安安和恐龍往前走，走著走著，就沒進了暗色的門裏。安安沒有回頭。媽媽的眼睛，還兀自盯著那扇看不出有多麼深邃、說不出有多麼遙遠的門，看著看著，看得眼睛都模糊了。 隨著這本書，我回想起我的妹妹與珩珩的第一次相遇。記得珩珩出生之時，剛生完寶寶的母親，氣色看來蒼白而虛弱，躺在醫院床上的媽媽，臉上掛著滿足與安慰，她的眼睛一直望向熟睡中的寶寶；剛出生的珩珩身上包裹著毛巾，靜靜地在爸爸懷裏睡著…。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初為人母的喜悅，妹妹的眼神就這樣深刻牽動了我的心。「孩子，你慢慢來」再次讓我感受到母子之間的深情，龍應台以縝密的心思、豐潤的文字，細膩地刻劃著媽媽與安安的情感，她說：「蒲公英年年都有，孩子那樣幼小卻只有一次。」於是，媽媽願意給孩子好多好多的時間，願意讓他在愛和安全的環境中慢慢成長。 張曉風女士為這本書寫序，她說：「燒一把野火的是龍應台，乖乖守著萬年以來巖穴中那堆灶火來為孩子烤肉講故事的也是龍應台。我被她娓娓的故事和垂睫之際的眼神迷住…… 。」看看這本書吧，我已經被其中所充滿的甜蜜對話所吸引，更驚訝地發現：母親的生命竟因著孩子而變得更加豐富。 ------------------------------------------------------------------------------------------------------- 他爬、他笑、他搖頭、他站起來又一跤跌倒，他眨動著圓滾滾、亮清清的眼睛。我總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每一個舉動。……孩子將我帶回人類原始的起點，在漠漠穹蒼和莽莽大地之間，我正親身參與那石破天驚的創世紀。

生產雜記（心情篇）

2004年11月11日
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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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的時候，我最擔心自己沒辦法承受生產的痛楚，但是在醫學的幫助之下，生孩子竟然比想像的還要輕鬆許多；而住在醫院的那兩天，親切護士和諮詢師幾乎把所有照顧寶寶的基本技巧都教給我了，讓我這個新手媽媽儘管緊張，卻不至於不知所措。 儘管如此，在寶寶出生之後的兩三個星期，我的心情卻是非常沮喪的。 首先，最讓我難以調適的是「寶寶的提早到來」，因為我們還沒有幫他準備好所需的用品：床鋪、衣櫃、衣服、安全座椅...；並且我的心境上也很難以接受他毫無預警，如此突然地到來。 出院回家的途中，一想到什麼都沒有準備，我的心裡便充滿了擔憂；回到家、一切就緒之後，我的心情仍然低落。儘管小龔對我照顧、忍讓有加，但當他外出，我獨自抱著剛出生的樂樂的時候，眼淚卻是忍不住奪眶而出...。我不懂自己為什麼這麼憂慮，但是我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也明白自己的擔憂其實是沒有必要的。 直到生產完三個禮拜，我們決定不管所謂的「坐月子規定」，帶著寶寶到波士頓的教會參加安息日聚會，儘管因為照顧寶寶而沒有辦法專注聚會，但是我的心情卻是完全的轉換，我深刻的體會到：人需要朋友、需要與他人互動，需要被關懷與付出關懷，唯有這樣的彼此交流、付出才會讓心靈得到滋潤。 在生產後三十八天的現在，回想第一次當媽媽的經歷和心情，只想說：懷孕、生產的過程都不難，困難的是在於寶寶出生後，如何面對生活上的全然改變，以及如何調適自己的身體和心理去面對完全不同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