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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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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孩子的生命

2010年10月15日
公開
36

走入孩子的生命 文◎森林小學校長 朱台翔 走入孩子的生命?這恐怕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每一位老師,每一對父母,都無可避免地要在孩的生命裡留下足印;問題是,我們會在孩的生命裡留下怎樣的痕跡?而這一點,是我們可以,而且必須選擇的!.........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命; 在茫茫的人海中,自顧自地走著。 有誰,能夠真正走入別人的生命? 然而,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時候。 我小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非常痛恨國文;尤其是背古文,簡直就會要了我的命,雖然只是那麼小的一條命。到了初三, 情勢可就緊急了:第一次模擬考,其它的成績我當然忘了,但國文分數很難不記得,因為它不是普通的很低。教國文的趙老師傳下指令:下課後到辦公室來;我想,糟了,災難總不是單獨發生的——如果國文好的話,就應該知道那叫「禍不單行」。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心裡七上八下的,一方面擔心會怎麼樣,但更擔心被看到怎樣了:數學老師、理化老師都赫然在座, 他們認為我是「好」學生哩,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他們?趙老師才抬起頭,我就覺得他的眼光已經在我身上穿了一個洞;但他渾然不覺,只輕輕的招一招手叫我過去,再拍一拍他身旁的位子要我坐下。 然後,他笑咪咪的看著我;只看了一下下,就俯過身子,在我耳朵旁邊非常小聲的問道:「要不要念念看國文?」這完全出乎預料之外,我完全反應不過來;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就點點頭,算是對那個問題的回答。但我記得很清楚,我點頭的時候,也是笑咪咪地;因為趙老師笑咪咪的表情一直沒有變,我也就不可能維持那付呆楞的樣子。 「好了,回去了。」是當時趙老師說的第二句話。隔天,我趕第一班車,六點半到學校,只花了半個小時,就把一課文言文背好;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連我自己都很懷疑,是那一課特別合了我的拍子嗎?還是,昨天趙老師偷偷給我做了什麼法?當然,後來的事實證明,不止是背書,有很多事情,只要我願意,我其實就能;至於那些實在不能的,我也沒什麼遺憾,因為我至少試過了呀! 十幾年後的一個晚上,我和九歲的兒子一塊兒去喝喜酒。一向,我不會大聲對兒子說話,更不會在人前「教訓」他,而他也算是滿能配合的,很少讓我失過面子。但那一晚上情況有異,或許是因為碰到了久不見面的表弟,他特別興奮,跑來跑去的圍著圓桌轉,所以無論從哪一邊來上菜都躲他不過;而且,看那模樣,短時間內並沒有打算停止的意思,或可能。我其實沒有多想,只覺得再不做點什麼絕對不行;於是笑咪咪的向他招一招手,拍一拍身旁的座位,又笑咪咪的附在他耳邊,小聲的問道:「不要跑來跑去,好不好?」他呢?倒也沒有任何遲疑,立刻也堆起滿臉的笑,衝著我傻傻的點點頭。 小孩就這樣安靜下來了,對於一桌子的許多大人來說,這不啻是個奇蹟。我當然也有些得意,同時暗暗盤算著,如果有人誇講小孩乖巧,或媽媽能幹,要怎麼回應才算得體;然而,奇怪的是,連問「你跟他說了什麼」的人都沒有。我忽然明白了,他們一定以為我是笑笑地說了什麼「你再試試看」的狠話,而且平時一定讓他試夠了我的狠手;可是,他們難道看不出小孩臉上的表情嗎?小孩可不像大人,能在被威脅的時候裝出笑臉來! 一面想著這些,一面我就想起趙老師來了:一點兒也不錯,這正是當年「趙老師模式」的翻版,它出現的是那樣的自然,在我需要的時候。 很明顯的,在誰也沒有料到的情況下,趙老師已經走入我的生命! 然而,走入孩子的生命也有另一種方式;那一種方式,也許不能稱之為走,而只能叫做「踐踏」;那種踐踏我不忍心描繪:考壞了被叫去罵,亂跑的時候被制止,會是什麼情境?在我們這個新舊交替的社會裡,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曾身歴。 這之間的差別,並不止是表面上看到的「詢詢善誘」與「嚴詞斥責」而已, 這是在父母或師長那一方面的; 我們更應該看到在孩那一方面,這種不同的待遇所造成的影響,所產生的意義。 人本主義心理學家羅嘉士(Carl Rogers)認為「每個人最希望達到的目標和他有意無意追求的目的,不外是要變成他自己罷了。」; 存在主義哲學家祁克果 (Soren Aabye Kierkegaard) 認為,最令人絕望的是「他不得不選擇做一個並非自己本身的人」。然而,如眾所週知,即使是成人,也不能只靠自己一人而獨活:我們每一個人,都需要別人的陪伴,提攜,鼓舞,甚至指導;關鍵只在,那些從陪伴到指導的外來的力量,是出自我們內在的要求,是經由我們欣然的接納,是像微風拂過樹稍般自自然然地進入我們的生命,還是不經允許、強行闖入? 走入孩子的生命?這恐怕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每一位老師,每一對父母,都無可避免地要在孩的生命裡留下足印;問題是,我們會在孩的生命裡留下怎樣的痕跡?而這一點,是我們可以,而且必須選擇的! 為了證明我們已經做了明智的選擇,我們願意以極誠懇的心,與現在以及將來所有的孩子們,立下誓約!

小行星絮語

2010年10月01日
公開
36

十五顆小行星:探險、漂泊與自然的相遇 作者:劉克襄 自序:小行星絮語   「人生沒有意義。」   十七歲的孩子考完學測後,憂鬱地跟我和內人說。   「為何沒有意義?」我們關切地跟他溝通。   他提出一個要求,只要染頭髮即可。   去年他毫無預警地染過一次,後來還偷偷打了耳洞。這回總算事先通報。我們商量了一陣,建議他買安全的植物染劑,回家自己染,減輕身體的傷害。隔天,他便付諸行動,心情也頓時開朗起來,似乎又有一個新的開始。   好單純天真的生命呵!這是我在整理本書十五篇跟自然生死相關的手稿時,孩子跟我之間的一段生活插曲。也可能,就是全部。   嗯,真的,就是全部了。若仔細回想,從國中以後,孩子和我的交集愈來愈少,有時甚至只剩「我走了」、「我回來了」的招呼。   我們忙,他似乎也很忙。但忙到應對如此簡單,著實教人感傷。不免懷念起早年帶他奔跑野外,攀爬山林的快樂。原本希冀他在成長過程裡跟我一樣,生命不斷地被大自然所浸潤。怎知世界的天平,並非向我們這邊傾斜。他凝望世界的方式,跟我截然不同。   祟拜太宰治,睥睨學校課程。面對這樣的孩子,我是有些挫折的。內人安慰我說,「至少這次他願意跟我們討論,分享他的心情。」她的意思是,這個家還存在著牽引、依存的力量。   是嘛?我還是扼抑不住自己的狐疑,只好喃唸著,「等他高中畢業了,我們再像以前一樣,帶他到鄉野旅行,或者再攀爬高山吧!」   話說得這麼無奈,不免更加沮喪。最近打開抽屜,我的文具旁仍擺放著好幾冊他小時候畫的動物和地圖,看到這些他自製的圖畫書,不禁油然窩心。我們彷彿在同一個星系,一起運行。   十七歲的他現在可不一樣了,或許現在仍繼續環繞著我們,但也有了自己的軌道,正在快速運轉。而且很顯然,在這條自轉的路線上,可能是他人生離我們最遠的時候。   我們定定地亮著,他像一顆忽明忽暗的星球。   其實這般不安傷腦筋時,我們也常反省,會不會太過於急切了,總以自己的經驗衡量現世的價值。比如我和內人都是比較會讀書的學生,但從未想到,一個不太想讀書又很有叛逆想法的人,他是如何度過生命最懞懂的階段。這孩子的成長,莫非是我們生命的辯證?我們因他的時而疏離,反而看到了更多不同的人生風景。   好,再回到那句讓我們忐忑不安的話吧,人生沒有意義?   我們順著孩子的心意,讓他染髮解悶,但我們相信他的「人生沒有意義」還會持續不斷地發生,持續不滿足。或者還會有下一回的染髮,或者以其他方式尋找慰藉的出口。   人生的意義何在?我肯定,十七歲是不會有答案的,二十七歲都很難。   而我突然也想起正在修潤的十五篇文章,那些傳奇的、漂泊的,或者探險的人物,還有更多名不見經傳的庶民。半甲子以來,在我的田野訪查和自然旅行的過程裡,他們以各種璀璨獨特的生活經驗,陸續闖進我的旅次,撞擊我的生命。   孩子是星球,他們也是,但明顯大不同。   回首自己的夜空裡,他們彷彿是地平線上,熠熠繁星裡最明亮的那幾顆。有的以剎那的美麗錯身,提示我漂泊流浪的奧義,有的則反以一輩子的清貧寂苦,向我從容灌頂。更有以壯烈果決之死亡,見證自己的存在。還有平凡度日者,靜默地追尋可能的永續家園。他們都具有單純而強韌的生活質地,熱情而努力地錘鍊自己,或者耗盡自己,把生命拉出深邃的美麗面向。   他們和我的孩子是不同的星球。色澤、明度、成分和質量都不同的小行星。   天文學家依小行星的軌道或光譜,把太空中的小行星歸納分類,有些類別較多,有些較少。在浩瀚無垠的宇宙中,目前人類已經發現了幾十萬顆的小行星。但也還有許多未被發現,未被歸類的小行星。   我很喜歡這樣的小行星狀態和分類。人生似乎亦然,有些清楚了,也總有些還是混沌未明。即將付梓前,我仍不時試著抽?這十五篇文章裡每個人物生命的核心本質,回味著他們和我生命間折射出的光影和波長。   前五篇集中於走山探險的悲喜與榮辱,帶來的生命撞擊,第六到第十篇是他人的成長和漂泊,如何了悟生命的智慧。最後五篇則是個人探尋至今,接觸自然家園的見識。或許,這是我的史詩。我的,很小的,一個人的伊利亞特到奧德賽,從探險、漂泊到返鄉。   至於我的孩子,應該還是尚未成形,還未歸類,或命名的。   十七歲時懷疑生命,這種困惑是可以理解的。但人生的意義從來都不是引言,更不是課堂上的是非題或申論題。人生的意義是後設的。我們用一輩子追逐,可能最後回首時,才會恍然明白。   這話孩子今天尚難受用,其他同歲數的年輕人恐怕亦然。我很幸運在自然觀察和探險的旅途裡,邂逅了這些人和事。感謝他們有意無意的跟我對話,引我驚詫,渡我省思。晚近更有機會埋首書寫,跟自己的青春懺示,獨留下這樣的小行星絮語。   人生不是沒有意義。人生有很多種可能。是過了以後,才知道。不是開始的疑惑,或一直停留在這個階段。而是小事的慢慢積累,堆疊出未來,同時形塑了自己的高度和亮度。   我也在努力變成這樣的小行星。

神奇的隔衣針

2010年09月07日
公開
37

我姊轉寄來的文章 針灸治療--注意事項 Posted by cheng under - 中醫針傷科, 衛教天地 針灸治療前: 1.為了減少受到細菌感染,就診前請保持自身的清潔衛生。最好能先沐浴、穿著乾淨衣服前來就診。 2.儘量穿著寬鬆衣褲。女性最好穿著兩件式衣服(非整件式衣裙)、背心式內衣,不要穿緊身褲襪。 3.過度疲勞、運動後喘息未定、飢餓或過飽、內急時,皆不宜針灸。 4.心情儘量放輕鬆,保持愉快情緒,不必緊張。 5.糖尿病、血液不易凝固疾病、心臟病、裝有心臟節律器的朋友,請事先告知醫師。 針灸治療時:(慎防暈針) 1.治療過程中,如果感到不適,例如:頭昏眼花、噁心、想吐、冒冷汗、心悸、口乾、呼吸短促困難等現象時,應立即告訴醫護人員,這可能是「暈針」的前兆。只要經過適當處理,暈針現象很快就會消失,而且並不會留下後遺症。 神奇的隔衣針 林鴻基/北縣鴻林中醫診所院長? (本文作者兼具中、西醫師資格) 接受針灸治療的時候,進針之前,施針的醫師多會先用酒精棉球在皮膚上擦拭,也有一種「隔衣針」,病人並沒有被要求褪去衣衫,醫師手持毫針先滑過衣物、經過皮膚,再進入穴道。也常看著施針者的手指踫觸到無菌的針柄針身,下一秒鐘,在醫師的運針之下,污染的針柄針身,就進入病人的體內,就西醫的無菌技術理論觀念裡,這是不能授受的「污染」,學生如果犯了這種錯誤,絕對是不可原諒的,多半會引起老師的勃然大怒。進入西醫醫學中心殿堂的針灸老師,也妥協地戴起手套,拼命地擦拭酒精,避免不必要的疑惑與爭議。 每次看到這種「隔衣針」,我都好像跌入時光隧道,在還把身體視為神秘隱私的年代,暴露身體自然是極為禁忌的事,鄉野小說上還常提及,因為男女授受不親,為了「切脈」,只好利用綿線或絲線綁住手腕,拉開一段距離來號脈,常可見於妃子與御醫之間,我想這應該是小說家的想像,雖然皇帝女人的身體是不可以踫觸的,可是經由絲線傳來的脈波來診病,未免太扯了很難相信。 民法上有關「習慣法」的定義是這樣的,「多年慣行的事實」及「法之確信」。施隔衣針的老中醫師們便有類似的確信,他們堅信,隔衣針是絕對可行而且不會感染發炎的,事實上是,他們「多年慣行」,也真的從未看過發炎。例如在處理坐骨神經痛時,常取「環跳穴」,手指握過的長長針柄,再進入病人的臀部,也都不會發炎,這是顛覆西醫的無菌觀念。中醫講皮膚下面的淺層,有所謂的「衛氣」,其功能是防衛外來的病邪,它也許和西醫講的抵禦外侮的白血球及巨大吞噬細胞(macrophage)有關,這些抵抗力抑制了針柄上微量的細菌,所以不會發炎。 另外一個問題是,西醫的肌肉注射,使用的針具,需要無菌嗎?臨床上倒是有看過無菌操作不良而注射部位化膿的醫案,針灸針和注射針的差別,或許是針灸的不銹鋼毫針直徑較細,拔針之後,兩邊組織馬上閉合,微量的細菌起不了作用,再推論下去,最近風行的穴位埋線,因為要把羊腸線塞在注射針的管徑中,所以,無菌技術的操作,就非常重要。 臺灣的抗生素濫用舉世聞名,翻開產科的教科書,正常的自然分娩,甚至於沒有併發症的的剖腹生產,是確定不需要抗生素的,可是醫界實務上都會常規給予消炎藥,因為萬一發炎,病人及她的委任律師可能會問一句:「是不是沒有給我們抗生素,傷口才會發炎?」雖然醫生們的官司大概不會輸,但是為了省事,抗生素還是灑下去,畢竟抗藥性是以後的事。這時抗生素治療的,原來是醫師們的恐懼不安。 如果用西醫的研究方法,將病人分為實驗組及對照組,一群病人用嚴格的無菌操作針灸,另一群病人用隔衣針,如果兩者沒有統計學上的差異,隔衣針就是沒問題的,西醫也就不應非難中醫沒無菌概念。可惜,這種研究是不會成立的,除了病人數目要多以外,病人都擠到無菌組,願呆在隔衣針組的病人必然寥寥可數。 我自己的病痛,我可以安心地接受同行醫師的隔衣針,內心篤定、不勉強不懼怕,但我在幫病人針灸的時候,我還是不自覺地拿起酒精消毒擦拭,我在想,酒精是西醫的,針灸是中醫的,這不也是一種中西結合的治療方式嗎?

小說《源泉》  

2010年08月21日
公開
37

個體創造者——人類文明的源泉 評安·蘭德的哲理小說《源泉》   石濤   在被美國十二家大出版社拒絕之後,哲理小說《源泉》出版於六十多年前的1943年,那時作者還年輕、美麗,只有三十幾歲,還沒有出人頭地、大紅大紫。那之前她已經寫了《生而為人》(1936)和《頌歌》(1938)兩部小說,幾乎無人問津。那時,美國正處於二次大戰之中,歐洲戰場上烽煙正濃,人們根本不想聽蘭德的聲音。但書終於出版了,然後,就像所有不可預見的奇跡一樣,《源泉》開始暢銷,而且一暢銷就是六十多年,至今仍以每年十萬冊以上的銷量加印。   到底《源泉》一書裡寫了些什麼,讓讀者如此趨之若鶩?難道書中隱藏著魔法,讓打開書頁的人立刻神魂顛倒,迷醉其中?如果按文學批評的標準來看,小說的形式和內容都極其簡單,甚至可以用更難聽的言辭描述,比如“篇幅龐大、文筆枯燥、缺乏平衡、沒有節奏”(見2005年10月8日《新京報》“蘭德和她的烏托邦”一文)。因此作為小說的《源泉》,顯然具有超越小說之外的力量。   蘭德筆下的故事十分簡單:學建築的大學生霍華德.洛克,因為不苟同老師的傳統說教,在三年級的時候被學校勒令退學了。而他“聽話”的同學彼得.吉丁則被視為優秀畢業生,進入該校傑出校友所創辦的建築師事務所,成為他的競爭者。在他的職業生涯中,洛克離經叛道的行為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專欄作家華納德更是不遺餘力地對他進行攻擊。同時,洛克深愛的姑娘多米尼克,最後也成為了彼得.吉丁的妻子。在一次政府住宅的興建中,洛克與彼得.吉丁達成協議----完全按照他的設計來建造。但由於公眾的反對,這一協議被政府機構推翻,而這兩位建築師沒有辦法訴諸法律----因為他們無權控告政府。由於洛克不甘忍受自己的設計被任意修改,便抗起炸藥包把建到一半的大樓炸成了一堆瓦礫。在法庭上,他也同樣孤軍奮戰,為自己的原創行為自我辯護:“創造是自己的私事,是天賦的權利,維護創造也是同等的天賦個人的權利。”最終,洛克自辯成功而被無罪釋放。   很顯然,《源泉》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文學作品,相反,它是典型的哲理小說,即:借用小說的形式傳遞思想。因此儘管暢銷,卻始終沒有登上溫文爾雅的文學史殿堂。然而歷史上這樣的例子並不罕見,比如伏爾泰的《老實人》,車爾尼雪夫斯基的《怎麼辦》,奧威爾的《1984》,甚或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都可以被看作是哲理小說。這些書在出版之後都沒有立刻走進文學殿堂,然而隨著歷史的詭秘進程,它們不是都成為經典了嗎?而今天,儘管《源泉》還沒有走進文學史的殿堂,但在2004年美國現代圖書館出版社舉辦的20世紀最受讀者歡迎的100部小說評選活動中,名列第2名,第1名則是蘭德的另一部小說《聳肩的阿特拉斯神》。   無論如何,在這個長達六十多年的文化事件面前,我們必須認真面對,必須努力找出書中隱藏的魔法,以便給讀者提供一個說法。其實,作者在該書出版25周年版的序言裡對這一魔法做了精闢的總結:   “《源泉》之所以具有如此恆久的魅力,其中一個根本原因就在於----它是對青年志氣的認可。同時,它歌頌了人的光榮,顯示了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主人公洛克所代表的形象,恰好是“青年志氣”最形象的表達。按照我們今天的說法,就是敢於打破常規的“創造者”。在他們看來,與其逆來順受,還不如通過激烈的創造性活動來爭取自我的生存空間,即使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但只要堅持下去,最終他們會贏得勝利,會凱旋而歸。因為說到底,創造性活動恰恰是推動人類前進的動力。這種理念,正好契合了絕大多數人在青年時期的內心理想和抱負。 即使在犬儒主義盛行的今天,青年人的內心深處還是會保留“絕對自我”與“個人志氣”的空間,不管這空間多麼狹小,也不管這樣做有多麼艱難。尤其是對於青年創業者們,真正的商業成功,恰是從他們的“絕對自我”與“個人志氣”空間裡生長出來的。在作者的下一本書《聳肩的阿特拉斯神》中,蘭德便把這一形象發展成了商業智識英雄。在蘭德看來,你完全不必為獲取財富而羞愧,但你卻要為缺乏創造性而感到恥辱。這種理念,被後來的所有IT英雄們所推崇。   另外,我必須特別指出的是,蘭德這裡所說的“人的光榮”中的“人”並非指蕓蕓眾生,尤其不是書中加以無情抨擊的“二手貨”(second hander),即那些依靠別人的創造性勞動生存的寄生蟲。蘭德的“人”是指純粹的個人,是尊崇個人自由的自我主義者(egoist)。在蘭德看來,正是這些人創造了整個人類文明。而本書的主旨,就是用個人主義對抗集體主義,並鼓吹人之得以成立恰是因為個體的獨立意志和創造精神。   然而蘭德知道,創造者的數量同“二手貨”相比,是少之又少的。她說: “每一代人中,只有少數人能夠完全理解和完全實現人類的正常的才能,而其餘的人都背叛了它。這並不重要。正是這些極少數的人將人類推向前進,而且使生命具有了意義。我所一貫追求的,正是向這些為數不多的人致意。其餘的人與我無關;他們要背叛的不是我,也不是《源泉》。他們要背叛的是自己的靈魂。”   這些擲地有聲的話語,正是蘭德的思辨習慣的產物。美國著名電視節目主持人邁克.華萊士說:“安.蘭德絕對坦率,她什麼問題都不怕,你能親眼看到她開動思想的過程。她喜歡尖銳的問題與乾脆的回答之間的精彩交鋒。”當然,她的話也容易灼痛大多數慣於自欺欺人的人們,尤其是那些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的人。   《源泉》試圖告訴人們,世界上存在著兩種人:獨立創造的個人----文明的生產者,以及對獨立存在感到恐懼的寄生蟲。為此,蘭德在一篇寫於1944年的文章裡警告人們,集體主義並不是“明天的新秩序”,它生長於黑暗的昨天。但是,明天的新秩序確實存在,它屬於獨立的個人----人類明天的惟一創造者。   據說,安.蘭德在《聳肩的阿特拉斯神》即將出版時,和助手沿著紐約麥迪遜大道朝蘭登書屋大樓走去,幾十年的寫作、拒絕和貧窮在她的臉上交替閃過。看著這個她深深熱愛的城市,安.蘭德突然回頭對助手說:“永遠不要放棄生活中那些你渴望得到的東西。為之奮鬥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