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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歌黑蝙蝠〉向陽 1950年韓戰爆發,中華人民共和國參戰,美國意識到台灣戰略地位的重要,派遣第七艦隊巡防台灣,並宣佈台海中立化,阻止了中國攻台與蔣介石反攻的迷夢。1953年韓戰結束,東西方冷戰開始,在美國要求下,國民黨政府成立34中隊、35中隊,替美國蒐集中國軍事情報,迄1967年止。 其中34中隊因執行任務均採夜間出襲,所駕偵察機皆漆黑色,故稱「黑蝙蝠中隊」,該隊共執行任務838架次,10架飛機遭擊落或意外墜毀,殉者148人,佔全隊機員三分之二,只有14位殉難機員遺骸於1992年才被家屬尋獲,集體歸葬台灣,餘則骨骸流散中國荒山。 這首詩為「黑蝙蝠」寫,也為所有在國民黨來台之後的反共年代中殉死的將士而寫。 在茫漠的夜中我們飛翔 在淒冷的夜中我們神傷 墨色的天空適合墨色的身軀墨色的翅膀 最好戴上墨色的眼鏡 可以掩飾我們眸中之悲愴 在日與夜交替的黃昏後 我們飛翔 在生與死招呼的關口前 我們飛翔 飛向命運難卜的遠方 太陽垂落的天際焚燒著火紅的霞光 月亮升起的所在是我們夢縈的故鄉 我們飛翔 飛過黑色海峽的波浪 我們飛翔 飛向紅色中國的心臟 我們是黑色的蝙蝠 習慣在北斗七星的斗杓之下晃蕩 我們是黑色的蝙蝠 銜命進入雷達與戰機伺候的敵方 折翼是便飯是家常 斷尾是殉國是榮光 在緘默的夜色中我們拼命飛翔 在喧囂的炮火中我們捨死返航 所有儀表都左搖右晃 所有聲音都東喊西嗆 這緘默的夜色 埋藏著緘默的妻兒和悲涼 這喧囂的炮火 宣洩出喧囂的敵意與張狂 我們別無退路 除了飛翔 我們別無選擇 除了蒼茫 蝙蝠一樣我們飛向白光燦爛的天上 蝙蝠一樣我們飛向黃土暗晦的山崗 我們可以選擇 在絢爛的殉難後死亡 我們可以選擇 在愛妻的哀戚下歸葬 在茫漠的夜中 我們繼續飛翔 在淒冷的夜中 我們依舊神傷 焦黑的歷史適合焦黑的枯骨焦黑的鏡框 最好別上焦黑的想望 可以紀念我們魂魄之回鄉 在日與夜錯亂的黎明前 我們還在 飛翔
〈明鑑•詠日月潭〉向陽 白鶺鴒飛過lalu島的肩胛時 天方才醒轉過來 把月潭的水波留給昨夜咀嚼 而茄苳樹則迎著朝陽 以日潭為鏡 在晨風中梳理亂髮 彷彿白鹿還奔馳於潭畔小路 翻過山,越過嶺,在山桂花的指點下 眼前奔入一泓明珠 這才睜開了邵族的天空 三百年來,風來過,雨來過 水草搖曳,把日精月華 送到祖靈paclan安居的lalu 這一切,老茄苳以年輪清楚銘刻 潭畔的山櫻或許也依稀記得 蔓草中深烙的邵人腳印 如何狂奔如何匍匐如何抬起而又跌落 一樁樁心事,且交玉山古月鑑照 明潭本是邵族家鄉 今為台灣靈魂之窗 •2007/02/28• •2007/03/27 聯合副刊 •2008/05/23選入「98年國民中學學生基本學力測驗」國文科試題
〈舊打狗驛〉向陽 百年前那幾株揮灑美麗長影的 可可椰子樹,已經消逝風中 依稀還可看到人力車伕踩著 整個打狗城羨慕的眼珠子 沿著驛前的新濱町市街 一路踩到渡船頭 目視生鮮魚蝦入港 連聲聲汽笛入耳也特別響亮 這是台灣縱貫鐵道的終點 這是濱線的起站,Hama Sen 我們叫她「哈瑪星」,如南方最燦亮的星 在前驛閃,在後驛爍 糖、米、檜木以及南北貨 紛紛追著汽笛聲響湧入此驛 要知當年打狗最鼎沸的人聲 可以請問如今月下打盹的月台
〈雄鎮北門〉向陽 在西子灣寂寞的岬角 寂寞地衛護台灣的南方 這樣高高站著 這樣雄鎮北門 百年前戍衛的戎馬 都已交給階下的海浪 喋喋便便 沖刷盡淨 五個雉堞上 還留下五個窺孔 如同五隻眼睛 繼續窺防敵人的入侵 偶而伸伸懶腰 斜睨黃昏來時 耀武揚威的夕陽 嘩啦墜落海面
〈月的分離式〉向陽 「根據H•葛司騰孔的計算,與其後H•艾爾馮基於此一計算的研究,地球上的陸地都是月亮掉下來的碎片。」 ──卡爾維諾•〈軟月亮〉 關於月亮,我們該如何看待 在清風徐來的夜裡 遭到天帝懲罰的吳剛 掄斧在月亮的陰蘙中伐砍桂樹 碎片紛紛掉落,如我們眼瞼的開與闔 最後灑遍我們的心田 吳剛的無奈 儼然我們的無語 桂樹隨砍隨合,傷不及髮膚 傷的是我們的心 在明月輕送的秋風中 舉頭,低頭 花開,花落 只有白露尾隨花香 自我們眼前,明,滅 地球上的陸地 是月亮掉下來的碎片 海洋,應是吳剛淌不完的淚水 在潮汐起落之間 伴隨悔恨 切割天之涯,侵蝕海之角 月亮與地球的分離 因此彷彿我們無絕期的攻勢 綿綿密密,碎裂隨即復合 長長久久,復合隨即碎裂 月亮之於地球 吳剛之於月桂 乃至於薛西佛斯之於巨石 我們之於月下相思 無非如是
〈詠阿勃勒〉向陽 以葡萄的纍纍 串珠的光潤 送走四月的清明 迎接五月的嬌媚 這是阿勃勒翻滾歡唱的季節 金黃的陽光 雨一般來此小集 清洗城市大街 掀動行人眼簾 這是大高雄最最粲亮的夏天
〈立春〉向陽 星星正細數著小村的巷弄 燈火卻已逐一走進夢中 幾聲蛙鼓打破了天地 沈默,有人在靜夜裡咳嗽 伴著風,與竹葉悉索細說 連小溪也不甘──不甘示弱 這土地曾經蕭瑟 愛情也被凍縮了 有人夜半驚坐,瞧見星光 潛入窗內,在殘稿上思索 黑暗,許是星星發光的理由 寒冷,則被愛情當做瑟縮的藉口 花皆凋落,塵泥卻獲得 溫熱。而溫熱是通過冷漠 潺潺不斷的水流,經土地 逐歲月,澆灑殘稿之上 未竟的空格。有人 半夜驚坐,星光漸稀 向沈寂的冬夜 溪水擦亮了春火
〈舊城曾家〉向陽 曾經左營舊城的風光 是稻埕之上和日光一樣美麗的米榖 在田壟和街巷的交會處 屋頂的飛簷一揚眉,堂前的燕子 振翅飛岀了圓滿的弧 飛過林家、謝家、陳家、薛家、余家 沿路而行,把整個左營 挽留在歷史長廊幽深的一角 咾咕石仍琢磨著當年的盛景 護龍上的雕花也為舊日容光沉吟 斑駁的紅磚則咬住百餘年風霜 繼續與夕陽爭辯歲月的爪痕 人聲已然寂寥 匾額題聯也已黯然 唯金形馬背弓起身來 繼續呼叫光緒年間的青天
〈雨聲〉向陽 淅淅瀝瀝,瀝瀝的雨 打在泥濘的路上,風 沿著山澗,吹來 春天在油桐樹上粲開一朵朵白花 隨雨聲,灑落石階 點點滴滴 喚醒沉睡的湖。蛙叫 跌落湖心 白花的呼喊 歷歷都在耳畔 瀟瀟颯颯,颯颯的雨 敲在灰濛的谷地,霧 循著山坳,襲過 春天在茶樹枝間蹭岀一片片新葉 隨雨聲,滲入茶湯 溫溫熱熱 呵護寂靜的林。鳥語 潛入林蔭 新葉的歡暢 怡怡都在舌尖 紛紛霏霏,霏霏的雨 落在青鬱的草埔,淚 緣著山徑,墜下 春天在車前草上遺失一滴滴晚露 隨雨聲,融入夢裡 恍恍惚惚 告別無語的夜。曇花 隱現夜色 晚露的喟嘆 栩栩都在眼前
蕭蕭序 小坐後的小小悟得 ──讀曾美玲《午後淡水紅樓小坐》的〈相對論〉 〈玫瑰與小草〉 無知的玫瑰 炫耀短暫的青春 謙虛的小草 靜享豐美的大地 ──《囚禁的陽光》頁三十五 沈默是含苞的花 言語是盛開的花 至於半開的花 是一首耐讀的詩 ──《囚禁的陽光》頁三十八 〈快與慢〉 快是盲目的生活 一路追趕無情的太陽 慢是清醒的靈魂 靜靜享受詩意的月光 ──《午後淡水紅樓小坐》頁一二一 〈窗內與窗外〉 仰望窗外茫茫夜空 詩人耐心垂釣星星眼波的寂寞 俯視窗內幢幢人影 星星意外挖掘詩人心窩底溫暖 ──《午後淡水紅樓小坐》頁一一七 〈天空與大地〉 大地請白雲幫忙 遞送一封封負載離愁的信箋 天空託雨滴回覆 轉達一行行刻畫相思的心事 ──《午後淡水紅樓小坐》頁一一八
〈野牡丹〉閑芷 空山的雨留不住 門外,一襲富貴繼續流浪 褪下綢緞交織珠光,那豔麗 伸出素手抓緊夢的名字
* 隨倉央嘉措寫詩 * 蕭蕭 * 隨倉央嘉措寫詩 1 山高的地方 就會有雲幻化光影 就會有月 亮著李白的光 我已經來到了山腳 為什麼你還在海藻間 游移、閒聊? * 隨倉央嘉措寫詩 2 不是去年,更非前生、前世 恍惚的昨日 應該午寐之時 太陽亮在雲外 你的心也無端堅持: 關於品質、嫵媚與愛的度數 * 隨倉央嘉措寫詩 3 偶然遇到你和你的額頭 好像撿拾了一顆白色鵝卵石 因而又認識了舌 與舌尖 那軟絲 ——青松左側或右上 息息,息息的晚風 * 隨倉央嘉措寫詩 4 一隻失群的野雁 回到他熟悉的沼澤地 冰封的晶面照見孤寂 嘎的一聲叫 驚醒我的心神寸寸逼問自己: 你,你在哪裡? --〔中華日報副刊〕連載中--
《青衣》顏珍兒 我是青衣, 我的命運,是別人手中擺弄的棋。 所以,你我的相逢,只能在戲裡。 唱過了桃花扇,又唱玉簪記, 彷彿時間,就是一場簡單的輪迴。 總以為,褪下了戲子的妝顏, 就可以,人淡如菊。 卻不料,反惹得相思如雨,一夢成疾。 有一天, 戲中的故事走到結尾,那時候, 我連一份尋常的偎依,都給不起你。 這花團錦簇的裝飾, 掩飾不了一個戲子,內心的悲戚。 你看我紅顏粉黛,卻不知, 我眼中,僅留著最後一點感傷的傲氣。 我知道,無論我活得多麼努力, 到最後,都是為她人作了嫁衣。 人生有太多的夢,都與心相違。 如果可以,我只想嫁一個平淡的男子, 無須海誓山盟的私語,只需知我心意, 只需,一生為我畫眉。
〈等秋意爬上〉閑芷 夜爬行著,以溫柔的唇 親吻沙灘上的足跡 誰咀嚼細語如霜 檸檬香的月光鑲著星子 露是白了,窗前 等欒樹黃了花串 薄翼般的銀杏葉涼了 燈下搖晃的翦影 等列車載著歲月慢跑 等秋意 悄悄爬上屋頂
〈無語〉閑芷 說些什麼 能讓暮色多點暖色調 是否,心事順著葉脈延伸 就觸碰雲朵的寒意 擰下落葉的欲離還留 剪短影子的長度,我想 還是不說也罷
婚姻十年 結婚十年 不需煙火與香檳 不需舞會,室內小樂隊演奏一曲 給聖露西亞皇后的獻禮 應該只要一扇窗戶 一點日光 然後許多寂靜 就這樣的一個午后時光 我們還沒有周遊世界 沒有一座花園種滿玫瑰的城堡 少一頂鑲金的皇冠與銀披風 沒有帕華洛帝的獻唱與整夜的歌劇 十年來只賸下靜日裡的家務 寫了一半的詩與記不得的夢 帳單流水的數字 簷前一夜的滴雨 最後只留下字條,帶著一隻小狗 一枚可以打一通電話的銀幣 一張單程的車票 前往十年前約定而永不更改的心
年輕沉澱 吳晟拿詩名護家鄉 2014年10月14日 中時藝文副刊 林欣誼�專訪 「每一片落葉,輕輕鬆手�都是為了讓位給新生」。70歲的詩人吳晟(林欣誼攝)暌違14年,推出最新詩集《他還年輕》,封面所摘的詩句,講明了他的晚年心境,他緩慢而堅定地說:「我從不傷春悲秋,就算小我的生命已盡,大我的生命依然生生不息。」 吳晟現在定居家鄉彰化溪洲,從教職退休後,忙著種田種樹、為土地抗爭,從反國光石化、護水運動,到現正抗爭中的反彰南工業區,他屢屢說得沉痛悲切,許多人也從他鏗鏘的散文裡,讀到他那急切吶喊的身影。 「但詩不一樣,急切沒辦法寫詩,它需要醞釀、錘鍊、轉化,需要先把情緒凝結起來。」這是為何他寫得如此慢,14年來平均每年不到4首,但自認「資質平平」的他從不忘懷詩,「很多時候我只想丟開厚厚的環評報告,躲到書房裡,讀詩。」 儘管年輕時也受各詩派的思潮洗禮,但他始終扎根土地,自外於詩社派別,自述「寫台灣人、敘台灣事、繪台灣景、抒台灣情」,被封「田園詩人」。「有人覺得我的詩好讀、白話,我覺得詩的語言不該固定化,隨著題材不同而有不同運用。」 吳晟很少向人提起,當年他寫〈晚年冥想〉,第一首〈告別式〉豁達交代將來骨灰灑向自己種的樹園、回歸自然的想望,卻急得女兒吳音寧怒斥:「絕對不准發表!」他硬是發表,數月後巧合檢查出罹癌,而他在進手術房前一夜竟還在跟老友們忘情喝酒。 他坦然寫:「我雖已老,他還年輕」,呵疼的是年輕的台灣島嶼,寄望的則是年輕的下一代。他笑說近年到中學演講時,聽到學生耳語他「土土的,好俗」,便殷殷告誡:「你們可以對我失望,但千萬不能對詩失望;你們可以對任何政治人物失望,但不能對社會公義的信仰失望。」 這也是他從文學青年到投入黨外運動,幾經掙扎仍「被文學拉住,沒有從政」的信念,而此刻還牽繫抗爭運動進展的吳晟,也強調自己寫詩不求出名,「出名和救家鄉,哪個重要?當然是家鄉,若說我有一點點詩名,也希望能拿來為社會做點事,引起大家對環境議題的重視,這才重要。」
彭樹君: 我所敬重的詩人周夢蝶,2014年5月1日下午2時48分病逝於新店慈濟醫院,享年94歲。 這首〈關著的夜〉,原題〈連瑣〉,是詩人寫給《聊齋》裡一個女鬼的詩,也是我非常喜愛的一首,還曾在民歌時代被改編成〈金縷鞋〉,而主唱劉藍溪後來也出家了。 無論如何,一切風塵復歸平靜,願詩人安息。 〈關著的夜〉 再為我歌一曲吧! 再笑一個淒絕美絕的笑吧! 月亮已沉下去了 露珠們正端凝著小眼睛在等待 等待你踏著軟而濕的金縷鞋走回去 走在他們底眼上── 像一片楚楚可憐的蝴蝶 走在剛剛哭過的花枝上。 關著的夜── 這是人世的冷眼 永遠投射不到的所在。 挨著我坐下來,挨著我 近一些!再近一些! 讓我看你底眸子是否和昨夜一樣 孕滿溫柔,而微帶憂愁; 讓我再聽一次你乙乙若抽絲的耳語 說你是父親最小最嬌的女兒 在十五歲時…… 怎樣荒謬而又奇妙的遇合! 這樣的你,和這樣的我。 是誰將這扇不可能的鐵門打開? 感謝那淒風,倒著吹的 和惹草复沾幃的流螢。 「滴你底血於我底臍中! 若此生有緣:此後百日,在我底墳頭 應有雙鳥翠色繞樹鳴飛。」 而我應及時打開那墓門,寒鴉色的 足足囚了你十九年的; 而之後是,以錦褥裹覆, 以心與心口與口的噓吹; 看你在我間不容髮的懷內 星眼漸啟,兩鬢泛赤…… 說什麼最多是填不平的缺憾! 即使以雙倍恒河沙的彩石。 挨著我坐下來,挨著我 近一些!再近一些! 不要把眉頭皺得那樣苦 最怕看你以袖掩面,背人幽幽低泣 在燈影與蕉影搖曳的窗前 關著的夜── 這是人世的冷眼 永遠投射不到的所在! 再為我歌一曲吧 再笑一個淒絕美絕的笑吧 當雞未鳴犬未吠時。 看你底背影在白楊聲中 在荒煙蔓草間冉冉隱沒── 不要回顧!自然明天我會去跪求那老道 跪到他肯把那瓣返魂香與我。
〈雨中觀音山〉李馥 泠然。雨讀著山 把山閱成了觀音的側臉 醺然。天空句讀著雨 把雨標點成了刪節號 夏末的腳步 漫在觀音的鼻樑上 提煉一縷初秋的韻腳 滂沱的雨 攜了一袋唐詩 醉臥在山巒略凹的肚臍中 夜晚輕輕升起 不小心跌落的一顆星子 說:「我是菩薩眼中的一滴淚」 第二十七屆耕莘文學獎新詩組優選